见说不动戚继光,向枫有些不甘心,又道:“前辈,还有一人托晚辈给你老捎信过来,请前辈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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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是哪个的信?”
戚继光随手接过向枫递过来的书信,随即吩咐道:“阿古,去点个灯来......”
屋里有些昏暗了,杨古答应一声后,没一会就端来一盏油灯来。
戚继光哆嗦着拆开了信封,就近油灯有些费力地看起信来,慢慢地,他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读完信后,戚继光一声长叹,问道:“他们姑侄......可好?”
向枫道:“挺好的。小辉在我们学堂里读书,静修姑娘是学堂的女先生,不过她已经改名叫顾静了。”
“顾静......嗯,好!好……”
一行清泪流到戚继光的脸颊上。
“张先生仙去后,他一家人造了大难,老夫没能照顾好他们......”
戚继光的脸上显出悲伤之色。
向枫道:“朝廷之上,如今小人猖獗得势,昔日那些推行新政的大臣纷纷被清算,前辈你也是自身难保啊!小静姑娘时常念及前辈昔日之情,听晚辈说要过来,也想请你老去谷中养老......”
“不说这个了......”
戚继光摆了摆手,叹了口气道:“老夫方才讲了,不会去你那的......咳!你果然有仁义,往后,把静修姑侄照顾好......”
向枫道:“前辈,晚辈真没别的想法,只想让你老能养好身体。只要有你老在,便是我大明之定海神针,那些倭虏何敢犯边?!”
“老夫乃老朽之人,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这是老夫的老家,也算叶落归根吧......”
戚继光依旧不为所动。
向枫指着癫道人对戚继光道:“前辈,你身体如今状态令人堪忧。这位老道长颇懂医道,让他给你把个脉如何?”
“不用了!”戚继光摆了摆手,“老夫的身子骨,自个晓得,咳......能活多久算多久,听天由命而已......”
一旁的癫道人瓮声瓮气道:“用不着把脉,老道我一进门就看出来了——戚先生,恕老道直言,你大限将至,最多不超过三年。”
向枫是知晓的,其他人都听得一惊。
戚继光先是一怔,不过很快面色平静,随即呵呵一笑道:“还有三年?看来上天对老夫还不薄......你们都莫要再讲了,从哪来回哪去吧!”
看来是说不动眼前人了,向枫不禁有些气馁。
“前辈,你看这天都黑了,我等出门也没个地方住,可否在你老这里投宿一夜,明早再走?”
“你还不死心呀?!”
戚继光轻笑一声。
“也罢!尚有一间空屋,没床褥,你们愿意就请自便......咳!不过这吃的,可真不够......”
向枫连忙拱手道:“多谢前辈留宿!我们自带了干粮,不碍事的。”
戚继光随即吩咐杨古去安排,他感觉有些累,也不再和向枫他们说话,晚饭后就早早睡了,向枫想陪他说一下话也没有机会。
杨古倒也热情,向枫让他过来一起吃干粮就稀粥,他也没拒绝,还跟向枫聊了许多戚继光的往事。
村民晓得有外人过来找戚继光了,私下纷纷打听起来,不过他们也不奇怪,毕竟戚继光的名气大,今虽落魄,偶尔倒有人过来看望。
第二天早上,向枫等人起来后,准备当面跟戚继光告辞,却见他的房门是紧闭着的。
杨古过来说,戚先生先前交待过了,让客人自行离开不必多礼。
向枫只得和杨古辞别,三人牵马出了门。
三人刚到村口,见有一人从前面急匆匆地走来。一看,原来是憨山大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