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婆也忙不迭地欠身行礼,跟着丫鬟们匆匆离去,关门时还不忘轻轻合上,生怕惊扰到屋内的两人。
随着房门缓缓关上,屋内再度陷入寂静,只剩下烛火燃烧时“噼啪”的轻响。
良久,贺宜嘉都没等到沈玉竹揭开自己的盖头,指尖不自觉地揪紧了裙摆。
犹豫再三,贺宜嘉贝齿轻咬下唇,抬手缓缓伸向头顶的喜帕,可手刚抬起来就被沈玉竹紧紧攥住。
沈玉竹伸手随意地揭开了贺宜嘉的盖头,盖头飘落,扬起一阵细微的风,凤冠两侧缀着的金丝流苏被牵扯得晃动起来,几缕青丝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贺宜嘉心头一颤,她低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唇角微微抿起,带着一丝羞涩与期待。
“呵,既然这么急着嫁给我,你现在是在害羞什么?在我面前立什么牌坊?”
沈玉竹微微俯下身凑近贺宜嘉,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带着蚀骨的凉薄。
他的话像是利刃般割得人生疼,贺宜嘉神情僵了僵,她缓缓抬起头,入目便是沈玉竹浸满满厌恶与讥诮的眼神。
因为醉酒他的眼尾有些泛红,贺宜嘉知道他是因自己逼迫他娶亲而生气。不过这不重要,她相信今后他们慢慢相处肯定能缓和关系。
“你是不是喝醉了?我让人给你备些醒酒汤吧”
贺宜嘉正欲起身就被沈玉竹一把按住肩头,她被压得重新跌坐在床边,整个人都晃了晃。
沈玉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未减,将贺宜嘉牢牢压在床边,冷声道。
“郡主金尊玉贵,哪里敢劳驾你?”
说罢沈玉竹站直身子,踩着虚浮的步子转身便走。他的背影在红烛摇曳的光影里显得格外决绝。
贺宜嘉呆坐在床边,望着那空荡荡的门口,烛火燃尽又复明,她知道他今夜不会再回来了。
……
银白的月光洒在李府的屋檐上,映得青瓦泛着冷光。府内一片寂静,唯有偏房的方向传来阵阵吵嚷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谁许你带她走了!”
“她不跟我走难道跟你走吗?!”
李府偏房,周厉寻和顾云陶争执不下,林清榆被他们一人拉着一只手不知所措的站在中间。
李肆煊和陆瑾延坐在一旁看着林清榆被两人扯来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