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那边也响起了炮仗声。
趁他们送殡的时间,留在家里的人,把一切跟丧事有关的东西,都给整理好,藏起来了。
这会儿,又准备好了半脸盆掺了酒的水,水里飘着一把木梳。
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几个干净的碗和一坛酒,一同摆放在院门口。
众人排着队,每人浇上掺了酒的水,洗一把脸之后,再用木梳沾着酒水梳梳头,弄完这些,再喝上一口酒……
陆文且捧着的牌位,也被放在了堂屋的供桌上,牌位前燃着一盏油灯,这三天,油灯都不能灭。
“脱号!脱号了啊!要脱号的赶紧过来……”
道士在院子里大喊一声。
“文且,咱们要脱吗?”
方雨桐观察着男人的神色,问道。
戴了长号的,属于是重孝,一般只有子孙后代和妻女,才会戴。
可陆文且毕竟受了人家的大恩,狗顺的情况,又这般特殊。
孝子贤孙也是外面找来的,于情于理,他们两口子戴重孝,也说得过去。
可戴了重孝,这三年都是守孝期,家里不能有红喜事发生,除非是在百日之内。
像他们两口子,别的倒也不用担心,就是这三年内,别让娃子落了地。
陆文且想起他离开前的晚上,两人曾做过生娃的事儿。
到现在,才过去一个来月,也不知道媳妇儿肚子里揣上没有?
没脱号的话,若是真有了,就得去捡滑胎药。
就算他心里很想为兄弟守满这三年,但也不能为了兄弟,便置媳妇儿的身子而不顾。
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狗顺不是个小气的,脱了吧。”
这几天,他能为兄弟做的,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到了。
想来,狗顺定能体谅他的难处,不会怪他。
听到男人的话,方雨桐暗暗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