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她不远的陆家大伯,狠狠瞪了她一眼,愈发觉得这老妻上不来台面,儿孙都一大把了,还是转着圈儿地给他丢脸。

族长领着陆文且去了祠堂,把两个娃子的名字写在族谱上,还上了三炷香,算是告知了祖宗。

热热闹闹的一天过去,第二天,方雨桐没回县城,反而去了街上的木匠铺子里。

做完月子的女儿,得带着娃子回娘家住几天,俗话叫挪臊窝。

这天,两个娃子都睡着了,方雨桐独自出来街上逛逛。

逛到陈记杂货铺的时候,正好看到陈家富躺在杂货铺门口的躺椅上。

手里拿着个苍蝇拍,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着。

他身前摆着一张破旧的四方桌子,桌面可能是许久没擦拭过,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上面放着一把水壶和一个茶碗。

莫名地,她又想起了那一抹奇怪的记忆。

记忆里,作为男人,他对自己可谓是掏心掏肺的好,一向听老娘话的他,曾三番五次在李氏面前,为她说话。

还有那两个儿子,长得和他极像……

“家富。”

她一时没忍住,就叫出了声。

刚叫出口,她立马就反应了过来,趁着陈家富转头之前,一个闪身,躲在一棵大树后面,不叫他看见自己。

果然,陈家富扭头过来看了两眼,怔愣了好一会儿之后,曾又闭上了眼睛,接着摇他的苍蝇拍。

方雨桐朝他身后的杂货铺看去,只见里面黑漆漆的,早已经没有了往出卖的货物,看着破败不堪,不复去年的繁华景象。

去年,记得听陆文且说过,陈记杂货铺要往出卖,看样子是没卖成。

就在她打量杂货铺的时候,陈大江从铺子里走了出来。

对躺在躺椅上的陈家富说道:“你阿娘刚睡着,码头那边来了一批瓦,应该够我搬半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