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诊大夫也是尽人事听天命吧,给她开的癌细胞抑制剂和几副止疼药,她当时拿的钱都不够,还是接诊大夫看她可怜帮她垫付了一部分。
靠着这些药,丁广胜的母亲奇迹般的又活了一年,直到九二年春节前夕才撒手人寰。
应该说她能多活那十个月,真的都是赚的。
可丁广胜显然不这样认为,他就觉得是附二院把他母亲给治死了,直接就跑过来闹事来了。
别觉得他是替他母亲抱不平,他就是单纯的想讹上一笔钱而已。
丁广胜的父亲还在世的时候,丁家一切都还好,三口之家虽然只有丁父一人工作,但日子过的到也算是和和美美。
变故就发生在八五年,在热电厂工作的丁父,因为同事的违规操作,被电击不幸去世,当时厂里杂七杂八的赔下来,丁家总共拿到赔偿款五千多元,并且同意当时还没高中毕业的丁广胜接班。
对于一条人命来说,五千多块钱和一个接班名额显的是那么可怜,完全没有可比性。
但当年的实际情况就是那样,真要说起来,热电厂给他家的赔偿已经不低了,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总得过日子。
也是从这年起,丁广胜从学校退学,进入热电厂开始工作,坏就坏在他进厂上班这上边了。
一个高中还没毕业的孩子进厂上班后,没能跟上一个好师傅,被带他的人整天带着不务正业,光想着打牌来钱,能有好才怪。
结果大家都能想到,他连他父亲的赔偿款都从家里偷出来输的是一干二净。
他母亲应该也是这个时候被气出肝癌的。
即便如此,他依然死不悔改,还要去赌,后来被公安机关抓住送去劳教了两年,工作也丢了。
出来后还是不吸取教训,整天就是想着靠赌翻身,对她母亲生病是不闻不问,反而还抢他母亲辛苦捡破烂挣来的那点钱。
直到九二年他母亲因病过世,他不知道怎么滴就想到要从附二院这里讹上一笔钱,跑来闹事。
这一年多来,他来一次被公安机关处理一次,来一次被处理一次,可这家伙就是个纯种的滚刀肉,被关进去反而让他有口饭吃,出来了就到附二院门口闹事,真的是让人头疼不已。
听到他今天又跑来了,李唐感觉自己脑袋都要爆炸了。
对付这种人,现在真的没啥好办法,就是把他关进去继续劳教两年,他出来后肯定还会过来。
至于说给点钱打发走,呵呵,敢给第一次就肯定还有无数次等着呢。
“这是第几次了?”柳小强有些牙疼的咧了咧嘴。
“柳总,算今天已经是第四次了。”
“这家伙,还真没办法彻底治他一下吗?”
“算了,既然已经带走了就先不管他。”李唐摆了摆说道。
小主,
他已经有点想法了,恶人还需恶人磨,一味的忍让不是办法。
“董事长,那我先出去了。”
“嗯,你先去吧孟祥。”
“我这里也没什么事儿了,你忙吧,我也先过去。”柳小强也站了起来。
“行”
……
等办公室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后,李唐起身来到窗边望向外边。
那丁广胜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弄到钱坚决不罢休。
可是,他没记错的话,这家伙应该有半年都没来过来了吧,怎么今天又是哪个劲不对了?
这个无赖是个赌徒,跟那些“冒泡”的差不多,就是个无底洞,给多少都不可能有个够,想到这里,他转身来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您好,这里是……”
“我是李唐,让你们乔总接下电话。”没等对方把话说完,他就开口打断道。
“李董您稍等。”
“喂,咋今天还有空给我打电话啦?我儿子还乖着呢吧?”
“那是我儿子,你怎么一天不占我便宜心里不得劲还是咋了?”
“嘿嘿,我就觉得咱家三月比我家那皮猴子好玩。”
乔木家的孩子已经两岁多了,一点也不粘他,吃饭不让他喂,困了就找妈,现在大点了还能好些,不会走路不会说话的时候,他一抱还闹的不让抱,主要是他也不会哄孩子,让他这个爹当的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到了三月这里可就不同了,被他抱上从来不闹,一逗还爱笑,跟他说话,他还啊啊的回应你,说实话,这种孩子确实讨人喜欢。
“你没事儿了多回去陪陪豆豆,小孩子都是要陪伴的,你多陪他玩,开心了他下次还找你,慢慢的不就好了么。”
“唉,你知道我没耐心的。”
“你挣钱咋那么有耐心呢?”
“不一样啊,挣钱我能看到,小孩子那心思我又看不懂,我咋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应我。”
“这话让你说的,那是你儿子,咋从你嘴里说出来跟别人儿子一样。”
“李老三你给我一边去,我家豆豆那是纯种我儿子,什么别人家的。”
“哈哈哈……”
“说吧,打电话过来什么事儿?”
俩人扯了几句闲嘴,乔木把话题拉了回来。
“经常到我们医院门口来闹事儿的那个家伙你知道不?”
“闹事儿?哦,那叫丁……丁广生是吧?”
“丁广胜,胜利的胜。”
“对对对,我知道啊,刚还听谁说今早又跑你们医院门口去了。”
“嗯,又被民警带走了。”
“唔,我明白了。”电话那头的乔木忽然就想明白老伙计给他打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
“我早就说过找几个闲人给他做个局,你玩清高,非要走正规渠道,现在知道受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