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查外来者，自然是从各处客栈入手。

还有往来进出的每一处城门也要调查，咸阳城的城门防守严密，但凡是远道而来的外地人在进城之前都要进行登记，这倒为李瑁的调查提供了很大便利。

三日过后，一切排查都进行完毕。

令人意外的是，第一条线索并非来自城门，也不是客栈，而是渭河旁边一处小酒馆。

“是，是有个南方口音的高个子，说话叫人听不太懂。前些日子，他在我们这里喝了很多酒。喝醉以后，便说些愤世嫉俗的话，还说，还说……”酒馆老板点头哈腰，对前来问话的郭子仪一脸恭敬，说到重点，还犹犹豫豫的。

郭子仪斩钉截铁道：“老板不用担心，我们是奉皇上之命出来办事，无论你说了什么，都恕你无罪。”

酒馆老板这才敢说：“他说什么，这世道不太平，长安城的人都逃难到咸阳来了，简直是本末倒置。还说这是……这是圣上触怒了上天，引来的天谴。”

说到最后，老板都快哭了。

他知道自己说的这番话是大逆不道，往严重点论处，都够杀头了。

但如果什么都不说，导致刺客未能落网……

这么大的事，他一个小老板也担待不起啊！

反正横竖左右都是死，还是把能说的都说了吧。圣上仁慈，看在自己如此诚实的份儿上，肯定会原谅自己的。

郭子仪闻言，看了李瑁一眼。

酒馆老板所言与李亨所描述的情景十分吻合。

只是李瑁毕竟是天家人，听到这种话估计心里会不好受。

郭子仪想着，本打算宽慰宽慰殿下，没想到却见李瑁面带笑意。非但没有半分心情不好的样子，反而似乎觉得那反贼说得很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