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张海客看着失神的张起灵，喊了一声见人依旧没有回神，“小官”，说着抬手搭在张起灵肩上。

张起灵转头看向张海客，“嗯，走吧”，十年，这十年他要将积攒下来的事都做完，然后回来接她。

张海客看着僵硬走在前面的张起灵，跟上去，直到出了地下，被冷风吹到整个人清醒，看着神色坚定的张起灵，“接下来，你要去哪”。

张起灵侧头看向张海客，“回张家”。

张海客闻言轻嗯一声，跟着人一路沉默的走下山，直到山脚下，“小官”。

张起灵停下脚步，看向张海客，“我不走了”，张海客说完看向远处，“我就留在这里”。

张起灵看了眼山顶，又看向远处，“好”，说完看着张海客露出的笑脸，“等到时间，我来找你”。

“好，小鬼，照顾好自己，顺便帮我告诉海杏一声”，张海客说完向远处村子走去，他要留在这里，留在这个与卿也最近的村子。

看着走远的背影，张起灵无声应下，收回视线大步向山下走去。

来时三人，离去时已然形单影只。

远离村子的独立院子中，裹在棉袍中的男人，手握扫把一下下的挥舞着，将院子中刚落下的雪扫到一旁，若有人站在院中，就能看到院中深浅不一的落雪，已经层层叠叠被扫过几遍。

屋顶上正徐徐升起的炊烟不停歇的飘着，与院中不停歇的男人呼应，带着旁人看不懂的忙碌，似是有不能停下的缘由。

“海客”，清冷的声音从院外响起。

让一刻没停歇的人停下了机械般的动作，站直身体转身看去。

圆木栅栏外，一身藏青色棉袍，头上是皮毛缝制的帽子，灰白色的帽子与领口，越发让那张面庞看起来白的没有血色，“小官”，张海客轻声开口，下一刻嘴角勾勒出笑意。

托着扫把来到门前，立在一侧开启门，看着走近的张起灵，张开双臂抱住他。

此刻，他难得的觉得心安稳了下来，抬手拍了拍张起灵，将人松开后拉着人进院。

看着坐在桌边的张起灵，张海客一时间觉得语塞，半晌才开口，“你怎么样，这些年很忙么，族里怎么样，海杏还好么，时间、到了么”。

张起灵看着张海客，将头顶的帽子摘下放在桌上，“嗯，时间到了”，明明一连几个问题，但是他觉得，这人大约，最想知道最后一个。

张海客的心定了定，坐到桌边沉默半晌，“今天先住下，明天我们进山”，说完转头看向张起灵，一别十年，他没有回去过，也没有人来过。

他每天只是站在院中，将落雪一遍遍扫开，将屋子一直烧的温暖，没有柴了就进山找来枯枝，望着那山顶一看就是一天。

张起灵静静点头，看着张海客眼中的喜悦也牵动了嘴角。

他这十年走了很多地方，处理了那些被送回张家的事务，一刻不肯停下就是怕自己停下来，脑海中就不停的想起卿也躺进石棺那一幕，好在...

“族长”，张海客看着失神的张起灵，喊了一声见人依旧没有回神，“小官”，说着抬手搭在张起灵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