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老大夫走后,温明棠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走至林斐面前,郑重其事的向他俯身施了一礼:“方才……多谢林少卿了。”
想自己当时在灵堂上的举动,便是换了她也要害怕了。那等情况之下,也只他走过来,及时制止了她。
若非林斐及时出现,她这脖子上万不会只这两道於痕,嗓子怕是也要受伤了。
人乍一见“鬼神可怖”之事,惊惧之下,不敢动作是本能。能毫不避讳同害怕自己沾上“鬼神之说”及时上前的到底是少数。
更遑论,这还是在大荣,温明棠心中更多了几分感激。
林斐的目光落到她脖颈处的於痕上,虽常日与灶台打交道,她的人却半点不沾“灶灰”,脖颈处裸露在外的那一段肌肤莹白如玉。原本当是极美的,却因着那两道於痕,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目光在那於痕上顿了片刻之后,林斐收回了目光,朝温明棠略略点了点头之后,道:“顺手而为。”还是那样平静清冷的语气,顿了顿之后却又问她,“这几日我等不在大理寺,寺中可有事发生?”
大理寺中的事?她那屋子被人翻过之事算不算?温明棠心想着,旋即却又在心底摇了摇头:林斐先时既已提醒过她,这件事自然是不算的。
有人潜入大理寺不是什么新鲜事,倒是……
待到阿丙急着去看熬药的汤圆离开后,温明棠才将纪采买那里遇到的麻烦说了出来:“……原本想着年前将这件事落下来的,却没成想内务衙门那里竟如此苛扣!”
对此,林斐似是也有些诧异,挑了下眉,问温明棠:“内务衙门那里当真不肯?可有不批的条子?”
温明棠点头,道:“自是有的,就在纪采买那里。”
如纪采买这等人情世故里历练出来的自是知晓“口说无凭”的道理,去内务衙门的亏自不是白吃的,手里留下了内务衙门回复批阅的条子。
若是不然,口说无凭,没有字据,想要内务衙门的人自己出来作证自证自己的错处不成?
听闻温明棠道“有条子”后,林斐点头道:“回头我自会让赵由走一趟纪采买那里,此事,尔等便不必操心了。”
温明棠低头应了下来,此事被林斐揽走,也算是彻底松了口气。
果真如纪采买所说的,内务衙门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苛扣,太过猖狂,早已树敌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