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明棠没有再将注意力放至赵司膳炸葫芦鸡上,转而将目光转向赵司膳为葫芦鸡备好的食器之上。
这是一套特意打制的茶壶茶杯,却不是用来盛放茶水的,而是用来盛放最开始煮鸡滤出的鸡汤的,食葫芦鸡前先喝鸡汤,也算“原汤化原食”,盛放鸡汤的茶具旁的空芭蕉叶陶盘是待要放炸好的葫芦鸡的,芭蕉叶盘旁则是花椒同盐碾磨成碎粒的蘸料。
虽只是一道菜,端上食案的排场却是半点不比温明棠这里备了不少菜肉,如扇面一般码开的大盘春盘逊色。
当然,看这如此讲究的排场,便知这道菜是赵司膳在宫里做的,算是她的拿手绝活之一。
看着食案之上几乎对半而立的春盘同葫芦鸡,温明棠突然觉得有些有趣,很是想笑。
这情形……真真有两个厨子同案切磋手艺的味道在里头了。
将手里最后一只烙好的饼折成扇形方便取用的叠放在春盘里,温明棠看着那厢赵司膳将炸好的葫芦鸡捞出来,放入芭蕉叶盘中,这才起身,去唤汤圆同阿丙来吃午食。
那厢的汤圆同阿丙也在她们做午食的功夫折腾出了一只圆圆的灯笼来,又在灯笼上头粘了两只竖起来的耳朵,用笔画了嘴巴,一只长得不大规整的兔儿灯便做好了。
虽是同外头街头卖的灯笼没得比,可因着是自己亲手做的,汤圆实在是爱不释手,一直提在手里,舍不得放下,直到温明棠过来唤她同阿丙吃饭,才恋恋不舍的放下了手里的灯笼。
待过来时,看到那切磋厨艺一般“平分食案”的春盘同葫芦鸡时,阿丙同汤圆两人都懵了,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做菜的温明棠同赵司膳,见两人正含笑的肩并肩靠在灶台上,才开口喃喃:“还以为温师傅同赵司膳做菜做的要吵架了呢!”
“哪里的话?”赵司膳接过温明棠递来的青梅酒轻抿了一口,品着那口感甜酸,青梅香气浓郁的果酒,轻哂,“若是两个厨子呆在一起便定要挣个厨艺高下来的话,那宫里头的御膳房早斗成筛子!”
事实则是美食这一物并非是定要挣个高下来的,而是千人千味,各有千秋的。
唔,食客的口味亦是各有不同,所以,她这一手讲究的宫廷菜搭上明棠丫头那一手不断推陈出新的新奇菜式,倒是正巧能将个酒楼撑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