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儿说:“我出去走走。”
“外面冷,把斗篷披上。”阿依急忙跟上。
出了大殿,雁儿信步往茅草屋走去。
阿依挑着灯跟上来提醒:“阏氏是要去看程崮吗?”
雁儿这才停下,忽然反应过来:“我就是随便走走,怎么往这边走了。也好,有好长时间没去了,不知他……”
阿依说:“阏氏,程崮不在茅屋。冬天房子盖不成了,程崮去放羊了,他住在羊圈的茅屋里。”
“哦,我都忘了。”
她和阿依侧转身子往羊圈方向继续走去。
雪地上没有脚印,走起路来倒也不滑,快到羊圈时雁儿迎面遇见骑马走来的若褆。
“阏氏,这是要去……”若褆下马,施礼。
“我哪也不去,就是随意出来走走。”
雁儿头戴银狐皮帽,一张因冷风下粉色的面孔让若褆眼睛发亮。她的一颦一笑,那微弯的唇角,霎那间展露清雅的绝美,浮现一种淡淡的妩媚,使若褆不由多看几眼。
“邪门,咋又遇见他了。”雁儿心里自语,赶忙一低头掉头又往回走。
若褆在那里望着,看她渐渐消失在王宫大门里,这才上马向前。
回到后庭,脱掉衣袍,雁儿坐在壁炉前暖和身子。
阿依走过来说:“昨天我见到放羊回来的程崮,他告诉我,有几个和他一起来的商人趁夜里逃跑,被巡逻的骑兵发现,乱箭射杀了。”
雁儿一惊:“不是告诉他们不能逃跑嘛,明里暗里都是监视的人。焉支城就这么大,到处都有把守的军士,冒险只能是一条死路。”
阿依说:“程崮已经转告给跟他来的那些人了,这一死了人估计都害怕了。”
“嗨,真是的。”雁儿有也感到无奈。
雁儿不想见到大王子若褆,可之后的一天,若褆却主动找她来了。侍女红蓝进到内室禀报:“阏氏,大王子来了,说要见你。”
“若褆,他找我做什么?”再不情愿也得见,雁儿吩咐下去:“招呼大王子在厅堂就坐,我这就来。”
在待客的厅堂里,隔着一道门就是内室,后庭的这个大殿若褆是第一次走进。他打量厅里的陈设,开间很宽敞,靠边一圈有几张桌几,上面林林总总摆了许多叫不出名字的物品,若褆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在他看来都没啥用。靠内室的那面墙下有一个壁炉,里面柴火在燃烧,但若褆觉得屋里并不暖和。
“这壁炉温度不怎么高呀。”
红蓝说:“王爷带兵西征后,阏氏说厅堂很少有人来,让炉子的火只是温着。”
若褆说:“这怎么行,阏氏的柴禾不够用吗?”
不等红蓝回应,雁儿从内室进到厅堂。
“别怪她们。这里平常没人,是我不让浪费柴禾的。大王子今天怎么有空了?”
若褆躬身施礼:“阏氏,打扰了。父王让我留守焉支山,我理应得关照好阏氏的生活。”
雁儿说:“我一切都挺好的。坐吧,对我就不必那么客气。”
“你是父王的阏氏,若褆该当如此。”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这好像是大王子第一次到我殿里来。”
“这是部落的规定,除了父王,其他男性不能随意到阏氏这里来。”虽然这样说,但他看雁儿的目光有种不安分的神情。
“说吧,今天有什么事?”
若褆坐直了身子:“阏氏,近日可曾见过扎齐儿公主吗?”
雁儿一怔:“哟,你不提我都一时把她给忘了,还真是有好几天不见她了,怎么……”
若褆说:“我问过服侍她的奴仆,她们居然没一个知道主子的去向。”
“那她会……”雁儿思索,恍然间明白过来:“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扎齐儿一准随大军征战乌孙去了。”
若褆惊愕:“啊,她……”
“一定是,她干得出来。”
果然是,雁儿的猜测没有错,在坦荡的旷野地里,一身盔甲的扎齐儿英姿勃勃,和匈奴军士们一起在马背上疾驰。她和其他骑士们一样冲锋陷阵,挥动战刀一往无前。
当白天过去,暮色降临,交战双方休战。
战场上到处是火堆,扎齐儿被艾多斯拥在怀里。
夜渐渐深了,所有的人都感到了寒冷,有人不断往火堆里添柴草。扎齐儿说:“真冷啊,这天还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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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多斯说:“你本就不该来。”
扎齐儿来了脾气:“怎么,我拖累了你?”推艾多斯一把,“走开,离我远点。”
艾多斯惊诧:“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扎齐儿猛地站起身往前走去。
走不远,她迎面撞见了休屠王的卫士长昆仕。
“扎齐儿公主?你怎么也来了?”昆仕很吃惊。
扎齐儿恼怒地瞪昆仕一眼,说句“躲闪开”,并粗暴地把昆仕拨拉一把,径直往前走去。
那边艾多斯赶了过来。
昆仕急忙问:“四王子,怎么回事,公主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