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史相公所言极是!除了走私,恐怕还有欺凌压榨,欺上瞒下。如不及早整治,恐怕会成国之大害。”
崔与之接过史嵩之的话,跟着上奏。
高稼和崔叔似,都是几乎相同的意见。
赵竑点了点头,暗暗恼火。
泉州市舶司主事、泉州知州赵汝适重病缠身,市舶司管治形同虚设,以至于香料大量走私进口,所得关税大量减少,已经大大落后于明州市舶司和广州市舶司。
这些可恶的贪官污吏,赵竑真想直接把泉州市舶司给关了。
“诸位卿家,此事该如何处置?”
“陛下,福建有水师官军,有大小水寨数处。香料等关税高昂之物大量走私入关,此事恐怕牵扯到军方。还需明察暗访,甚至要调动我水师官军。”
崔与之官场经验丰富,出身于广州海边,对市舶司的利害关系,有些见解。
他口中的香料,是檀香、龙脑香和象牙鹦鹉之类征收高额关税的奢侈品,并不是胡椒豆蔻丁香之类关税一般的调料品。
赵竑微微颔首,拿起另外一份奏折细看,目光幽幽,若有所思。
大宋水师南下,在占城大港设立水师驻地,形同“租界”,却一石激起千层浪。真腊国王遣使入宋,抗议大宋水师作为占城“帮凶”,要求大宋水师撤军。
同时,大越陈朝(越南)遣使入贡,要求册封其国主陈煚为“安南国王”,似乎也在探试大宋朝廷的态度。
“几位卿家,你们看一下,朕该如何处置此事?”
董宋臣拿起奏折,转递给了崔与之二人。
“陛下,南洋诸小邦攻伐不断,民情复杂,不如任其内斗,我朝作壁上观即可。”
“陛下,鞑靼势大,为我大宋心腹之患。南洋蛮夷之地,不如先放过一边,专修内政。”
显然,几位臣子对海外小国争斗,都是有些不以为然。
那些个化外之地,又有什么值得去占有?
“诸位,不是我批评诸位,诸位的确是鼠目寸光,眼界太窄!没有南洋的稻米,湖广四川够吃吗?大宋要换界,不需要澳洲的银铜俗物作为准备金吗?”
赵竑看了一眼面红耳赤,讪讪尬笑的几位大臣,眼神幽幽。
“高丽的木材、琉球的硫磺、日本的银矿、南洋的粮食、澳洲和非洲的金银铜铁,没有这些东西,大宋何以善政?你们,是真不知道海洋的重要性啊!”
有一层原因赵竑没有讲,那个后世对中国恶意十足、“中国人勿进”的南洋小邦大越国,尽管其对南宋和善,也必须极力打压,将其早日纳入大宋的治下。
崔与之几人尴尬一笑。大宋水师北上南下,对大宋的裨益显而易见。只要不穷兵黩武,他们自然不会反对皇帝的决定。
“派人传旨给陈朝使者,朕会考虑,稍后恢复。同时告诉真腊使者,我大宋水师驻扎哪里,不需要真腊国说三道四。”
赵竑稍稍思考,就做了决定。
安南国王,还是变为大宋的“交趾路”或“交趾省”更好些。
“陛下,真相公移民的奏折该如何回复?”
崔与之忍不住一句。
看来在移民海外一事上,皇帝是要一条道走到黑了。
“移民之事,刻不容缓,择吉日启航南下吧。”
赵竑微微有些遗憾。没有动力船只,飘洋过海只能靠风速,不能错过季节,航行时间大大受限。
无论如何,蒸汽机这玩意得早日造出来,这也许关乎大宋的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