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溍低头哈腰,满脸赔笑说道。
皇帝在城墙上,固然可以鼓舞士气,但要是出个好歹,即使杀伤再多的蒙军,也没有任何意义。
“陛下,你就放心坐镇兴元府衙门,鞑靼大军要是破城,你割了我二人的脑袋!”
孟珙直接要给自己立军令状。
皇帝在这,纯粹是累赘,还怎么打仗?
“我去!怎么我还成了挡路的!”
赵竑不满地啰嗦了一句,向着城头上所有的将士大声喊了起来。
“我大宋的好男儿们,兴元府城,就交给你们了!大宋不会忘了你们,朕也不会负了你们!”
赵竑喊完,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这些无畏的年轻人,恐怕又要流血牺牲了。
“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溍一马当先,挥拳呐喊了起来。
“万岁!万岁!万万岁!”
孟珙、陈隆之等人不约而同,一起喊了起来。
赵竑没有从身后的马道下城,而是绕着城墙而行,向着将士们频频挥手,有时拍拍将士们的肩膀,笑容亲切。
城墙上“万岁”声震天动地,此起彼伏,赵竑所到之处,将士们挥舞刀枪,面红耳赤,喊的声嘶力竭。
孟珙和陈隆之面面相觑,都是莞尔一笑。
皇帝亲民,也爱兵如子,这一番“巡回演出”,军心可用,更利于守城和杀敌。
赵竑轻轻压手,宋军将士喊声稍歇,赵竑面色凝重,大声唱了起来,却是那一首千古流传的《满江红》: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蒙古大军想要攻破兴元府城,除非他们的鲜血,让兴元府城后的汉水满江红透。
赵竑唱着,先是身旁的将领们和唱,跟着城头上所有的宋军将士一起唱了起来。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歌声嘹亮,慷慨激昂,赵竑终于下了城头,赵溍面色平静,传下了军令。
“传令下去,全军准备作战!”
皇帝这一番骚操作,守城的将士们士气大振,动员都不需要了。
赵溍看了看孟珙,迟疑了一下,这才问道:
“孟将军,城头的火炮,都由你来指挥。你看如何?”
孟珙是皇帝的爱将,要不然皇帝也不会带他来汉中。而且孟珙是京湖边军戎帅,官职要比他高出许多。给孟珙面子,也就是给皇帝面子。
“谢将军,下官遵命!”
孟珙抱拳,郑重领令。
无论如何,终于赶上了这一场国战。
城头上宋军的歌声嘹亮,打马回营的托雷等人,都是惊讶地转过头来。
“装神弄鬼,就爱搞这些没用的花玩意!”
阔端看着兴元府城头,狠狠骂出一句。
“这些家伙不简单,攻城恐怕不太容易!”
刘黑马心情沉重,感慨一句。
“不用理他们。等攻下了这破城,杀得他们血流成河,看他们还是不是这么嚣张!”
托雷冷冷一声,转过头去,打马进了大营。
这样的大战,他不知经历过多少次,早已经司空见惯,不以为奇。
不过,宋军歌声豪迈,他虽然听不懂,但也感觉得到,要想攻下众志成城的兴元府城,恐怕要费些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