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布犁利用云南的蒙古人给蓝玉挖坑,给朱元璋等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现在就喜欢让王布犁扮演对手,看看都能使出什么阴损的招数来?
王布犁瞧着蒙古的地图,摇头道:
“如今纳哈出固守辽东,一丁点伸出援手的意思都没有,那指定就别想着引蛇出洞了。”
徐达对于王布犁的说法也赞同,陛下总是想着一网打尽。
如今蒙古人实力越发衰弱,能活下来的都是跑得快的。
“他们现在都不敢同大明进行对战了。”王布犁又喝了口茶:“所以我若是蒙古人的太师,就得避战,徒徒耗费大明的人力物力,反正打仗伱们是打不起的。”
王布犁如此无赖的法子,倒是让徐达有些难堪。
因为自从北征失利后,大明再也没有搞出大规模征战,多是局部战争,就是为了避免不熟路途等等诸多元素被搞。
“草原上的人善于骑马,且熟悉地形,实在不是我们能够赶得上的。”
朱元璋也承认,可若是大家停下来厮杀,那朱元璋可就看不上他们了。
没法子。
人家可不会站在那里被动挨打。
这么多年下来,打不过我还跑不过吗?
没跑过的不是死了就是投降。
剩下的自然是逃跑当中的精锐!
王布犁的无赖战法,让朱元璋很是头疼,残余的蒙古人是有实力的,可他们就一直耗着。
随着北元皇帝的死亡,新皇上位后,许多人对于南下复国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念想了。
强大的明军横亘在那里,实在是他们难以逾越的高山。
“娘的。”
朱元璋重新坐在椅子上,方才他所说的那番设想是基于蒙古人跟大明对战情况下的。
他们若是一直逃跑,那还真没法子。
“暂且按兵不动,等他们回来吧。”
朱元璋不想让沐英无功而返,又给徐达说了一通,北边由他挂帅,到时候抓到机会直接干他们,用不着提前请示之类的。
“臣明白。”
徐达应了一声,各自歇息去了。
王布犁端着茶也回了自己的房间,铺开信纸给自己媳妇写信,顺便给老父亲也写封信。
自家老爹被周王给请去开封教一教医学生之类的,也有三个月没见了,总归是要问问情况的。
朱元璋看了盐政,同样也在继续查看储藏的粮仓,都不是让他很满意。
或者说粮仓里没粮根本就不是个例。
这就让朱元璋的脸色越发深沉起来。
王布犁心里盘算着自己安全躲过空印、胡惟庸案,接下来郭桓的贪污案蓝玉被拔除的案子。
他不知道还会不会死。
郭桓这个案子也不是一时兴起,而是长久的贪污,才被老朱给发现的。
现在就是他们的贪污已经初见成效了呗。
但是王布犁并没有出声提醒,而是慢悠悠的溜达,反正又不是自己贪污。
“布犁,你觉得为何会这样?”
“陛下,是否浙西地区的赋税过高,以至于没有太多的余粮?”
朱元璋发现,王布犁现在说话越来越“难听”了。
这么说就是朝廷的原因了,而不是有贪官。
“你觉得没有贪官?”
“贪官是有的。”王布犁沉默了一会又提醒道:“陛下,我听闻司农卿杨宪又以浙西地膏腴,增其赋,亩加二倍。
每亩官田纳税二到三石,意味着正常年景下一亩水稻的全部产出都要交给朝廷,耕种者所能留下的只有正常水稻季之外的杂粮出产。
无论派出怎样的酷吏,这种高税额都不可能完成,当农民无法在土地上维持生计时,他们就会抛弃土地成为流民。”
王布犁觉得高额赋税也是洪武时期百姓暴动频繁的一个原因。
“朕已经下令对江南地区的税负额度略做了一些下调:原来每亩缴纳七斗五升至四斗四升者,减去十分之二;每亩缴纳四斗三升至三斗六升者,减至征收三斗五升。”
朱元璋认为他自己对张士诚占据地盘的百姓已经十分仁慈了。
王布犁瞥了他一眼:“闲来无事,我查了下此地的县志,元朝每年秋粮上交不足十万石,待到大明建立至今,他们每年上交的赋税陡增到二十万石。
耕地没有增长,人口经过战乱大规模减少,所以百姓税粮拖欠是十分正常的。”
朱元璋被王布犁摆出来数据给整的沉默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对江南地区收取的赋税重,可也没想到直接翻番了。
“江南地区的粮食犹如海绵里的水,只要挤一挤总会有的。”
听到这话,王布犁也不在多说什么。
老朱固执那是出了名的,王布犁也不玩什么诤臣那一套。
反正你问我,那我索性就提一嘴,改不改在你不在我,反正这大明天下又不是我的天下。
朱元璋也懒得再与王布犁交谈。
这件事总归是让他不爽快。
江南地区明明极为富庶,结果全都成了穷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