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9章 五味杂陈

剑里乾坤 浅墨清语 3440 字 12天前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转眼之间半个月过去了。在卓然即将与师父启程前往护道盟的前一日,家中仿若被一层阴霾悄然笼罩,凝重而压抑的气息在每一寸空气中弥漫开来。

午后的阳光洒在庭院的回廊下,卓然与母亲高碧柔、妻子叶珺围坐在一起。高碧柔轻轻叹了口气,率先打破沉默:“卓然,这护道盟之行,必定充满艰险,你可都想好了?”卓然微微点头,目光坚定:“母亲,孩儿心中明白,护道盟关乎武林安危,我不能坐视不管。”叶珺紧咬下唇,眼中满是忧虑:“卓然,你此去,我和母亲心中难安,这家中不能没有你。”卓然轻轻握住叶珺的手,说道:“珺儿,我知晓你们的担忧,可若人人都因私情而退缩,武林必将陷入混乱。我身为江湖一员,又习得这身武艺,自当挺身而出。”高碧柔看着卓然,眼神中既有不舍又有欣慰:“儿啊,你自幼便有侠义之心,如今长大成人,更有担当,为娘虽心疼,却也明白大义所在。只是你千万要小心,莫要冲动行事。”卓然应道:“母亲放心,我定会谨慎应对,不会莽撞。”

叶珺静坐在床榻边,面前摊开着卓然的行囊,四周一片寂静,唯有她轻微的呼吸声在房间内回荡。她的双手略显迟缓地拿起一件衣物,那是卓然平日里最爱穿的长衫,手指轻轻摩挲着衣料,似在回味着卓然穿着它时的英挺模样。她的眼神中满是眷恋,微微颤抖的指尖划过每一道纹理,仿佛要将自己的思念与不舍都编织进这衣物之中。

她想起曾经无数个日夜,自己在烛光下为卓然缝补衣裳,那时的他们,虽有小别之愁,却从未面临如此严峻的分离。如今,这行囊像是一个无情的容器,即将带走她的挚爱。她拿起卓然的佩剑,轻轻抽出剑刃,寒光闪烁间,往昔卓然仗剑天涯、为武林正义而战的画面一一浮现。她深知这把剑是卓然的使命象征,可心中仍忍不住泛起一丝苦涩,剑柄上仿佛还留着卓然的温度,她紧紧握了一会儿,才缓缓将剑放入行囊。

叶珺又拿起几枚疗伤用的丹药,仔细地用丝帕包好,放进角落。她的思绪飘到那些听闻的江湖险事上,心中满是担忧,嘴里喃喃自语:“这些药定要带足,但愿他用不上,可万一受伤了……”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害怕这泪水会模糊视线,让她无法为卓然准备周全。

继续整理着,她把卓然常用的火折子、一些干粮也小心地放置好。每放一件东西,心中就多一分牵挂,她觉得自己不是在收拾行囊,而是在将满心的爱意与牵挂一点点压缩进这有限的空间里,好让卓然在远方也能时刻感受到。她的动作越来越慢,仿佛想让时间也跟着慢下来,延迟卓然的离去。可她又清楚,卓然肩负的责任重大,自己不能自私地挽留。终于,她缓缓拉上了行囊的拉链,像是为这段短暂而珍贵的相聚时光画上了一个无奈的句号,而她的心,早已随着卓然即将踏上的旅程飘向了远方,在未知的风雨中为他默默守护。

高碧柔站在庭院中,目光紧紧追随着卓然的身影,眼神中满是不舍与担忧。她缓缓走上前去,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拉住卓然的手,那双手虽已不再细腻,却依然传递着无尽的温暖。她轻声说道:“卓然,此去山高路远,江湖之路荆棘密布,定要多加小心。家中之事不必挂念,我会与叶珺相互扶持,你只需安心去完成你的使命。”话虽如此,可那声音却忍不住微微颤抖,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她内心的沉重。岁月在她眼角刻下的皱纹,此刻仿佛也因这份愁绪而更深了几分,那一道道沟壑里,满是对卓然的关爱与牵挂。她的思绪飘回卓然小时候,那个在身边嬉笑玩耍、天真无邪的孩童模样,如今却已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即将奔赴险地,她心中五味杂陈,感慨万千。

老蔡在庭院里来回踱步,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手中的烟袋早已熄灭,那袅袅青烟也消散在空气中许久,他却浑然不觉。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焦虑,看着卓然,嘴唇嗫嚅了几下,才好不容易开口道:“少爷,江湖险恶,人心叵测,您可千万不能莽撞行事。老蔡我虽然不懂那些高深的武功,不能在您身边为您保驾护航,但我会竭尽全力的照顾好夫人和少夫人的。”他粗糙的大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那憨厚老实的脸上写满了对卓然的关切与不舍。

刘五则蹲在墙角,低着头一言不发,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像。许久,他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站起身来,大步走到卓然面前,递上自己精心准备的干粮和一些应急的伤药,这些东西虽然看似平凡,却饱含着他的心意。他低声说:“公子,我嘴笨,也不会说话……”他的目光躲闪着卓然,生怕眼中的不舍被卓然看穿。

卓然望着他们,心中满是感动与愧疚。他的眼神坚定而沉稳,那深邃的眼眸中透着一股毅然决然的担当。他一一安慰道:“我定会平安归来,你们无需太过担忧。此去护道盟,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武林的和平需要有人去守护,我不能退缩。这段时间家中就拜托各位了,我相信你们定能将家中之事处理妥当。”他的声音沉稳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信任与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