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胖胖的体态被公认为生活优渥的证明。
看到自己嫁过去的同族姐妹,一些庄园的女人在围观人群里探出脑袋,居然露出羡慕神色!
黑暗很快笼罩正片大地,在天亮的时候,关于罗斯人到来的糟糕消息,已经开始在诺夫哥罗德的各个庄园传播开来。
不出意外,这一次罗斯人的目的仍是收取贡品为主,最多再迎娶一点女人。为了苟全,忍痛割肉显然是必要的。
各个庄园已经开始最后清点要向罗斯人买平安的贡品。
而在白树庄园这里,今晚的情况确实绝无仅有。
毕竟时间是春季,曾经满登登的谷仓,许多已经变成空落落的木屋。庄园附近的大量麦田,在诺夫哥罗德的农业概念里,麦苗长势都尚可。只要继续等待到儒略历的八月底,就能收割麦子了。
许多划了好多时日船桨的罗斯人,他们现在希望先好好休息一番,这便快速涌入白树庄园提供的那些谷仓,紧接着就横七竖八的躺在木地板上。
和罗斯人的完全不同的是,诺夫哥罗德地区有着更多的水网结构。冬季,这一带基本会被冻结,春夏之际,封冻的泥土又变得泥泞。
白树庄园的所有房子的建设,都是先打下大量的木桩,之后又是铺设木地板,搭建木墙。
他们也是睡在自家的木床上,为了舒适往往要铺设一些枯黄干燥的芦苇,之后一家人偎在一张木床上和衣而睡。
普通的家庭是如此,最有权势的里古斯一家,他就拥有财力为自己修建一座真正的庄园。为了安全性,还有一圈木制围墙庇佑!
木墙并不是为了抵挡罗斯人或是别的什么敌人,它是为了抵挡野生动物的。
哪怕是白树庄园这个有着两千人的大型聚落,扔回遭遇狼与熊的光顾。
奥托的大部分待在谷仓休息的部下,他们又开始啃食自己随身的鱼干,不一会儿就有白树庄园的女人带着大量面包块前来,她们扔下装满黑麦面包的麻袋连忙跑走,仿佛跑的晚了就会被他们抓住,之后难以预计。
大部分的年轻人对一群年纪大的当地女人毫无态度,他们中许多人的确要在诺夫哥罗德选一个女人做妻子,要选妻子当然要选择年轻漂亮!
至于那些归来的怀了孕的白树庄园女人,她们毫不犹豫的带着自己的罗斯人丈夫回到自己的娘家。
诺夫哥罗德有自己的婚丧文化,罗斯人亦是如此。就算罗斯人的文化里有着大量强调战斗与扩张的因素,他们仍是喜欢爱与被爱的。
他们回到妻子的家里,扑面而来的真可谓回家的感觉。岳父岳母和妻子娘家的兄弟姐们,零距离的接触一位罗斯人的女婿,心中的芥蒂迅速消散。
而当他们拿出一两块成色不怎么好的琥珀作为礼物,立刻就能换来岳父母的欣喜。
他们的欣喜真是合情合理。
罗斯人女婿拿出一点成色糟糕的琥珀,作为妻子娘家人的可以补贴生活的财物。
且看这枚琥珀,拿到南方的斯摩棱斯克贱卖掉,也能赚得一大笔钱财,再在当地换取一些生活必须的口粮。庄园摊派给所有家庭的贡品配额的价值完全低于一两块琥珀。
甚至有的家庭急忙向自己的女婿推销起自己年幼的小女儿,指望早早再定下一门亲,除了女儿们的确能得到一个物质颇为优渥的未来,也在于嫁女儿看来是能够长久的得到好处。
摊派的贡品是五十磅黑麦或是燕麦。
相对于诺夫哥罗德这里糟糕的农业状况,以一块十五米乘十五米的亩,收获的麦子普遍只能达到一百磅左右,也就是所谓八十斤。诺夫哥罗德人并不给田地施肥,最多用原始灌溉系统在干旱年景就湖取水浇灌。至于麦子能收获多少一切随缘。
而为了达到这一百磅,他们仍需要投入三十磅的麦种。
一个家庭会伺候自家的面积可达二十亩的田地,因为仅仅是木犁啃出凹槽,大量种子随手洒下,家里的孩子再用木耙把凹槽推平,播种就算结束。
他们播完种后几乎不会再管,漫长的农闲时期无外乎养些羊和鸡补贴家用。
以这种粗犷的方式种地,想要一个好收成真是匪夷所思。
不过他们这样的农业足够抱住自己的命,除却每年给予罗斯人一百磅麦子的贡品,播种的种粮,平均下来,一家人全天的口粮可以勉强超过三磅,节省一下,佐以野菜和蘑菇,喝些羊奶、牛奶与鸡蛋,甚至是捞鱼,日子过得还不算苦。
这一晚,罗斯人有了三种不同的处境。
那些住在干燥谷仓里的人们,他们啃食完面包不久就纷纷裹着兽皮入睡。他们丝毫不觉得这样睡觉有什么难堪的,因为在故乡,他们的木屋连木地板都不存在。
那些住在妻子娘家的罗斯人,因为拿出的礼物,立刻使得他们得到岳父母一家的如同对待英雄般的拥戴。
而奥托,他和他的几位重要部下,完全以主人的姿态,进入里古斯用木墙围起来的“豪宅”中,坐在了白树庄园里那被油灯点亮的议事大厅。
奥托当众表演五口啃完一直煮鸡的表演后,之后对于白树庄园贡品的要求,他打着饱嗝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