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王约翰就站在城头,现在的他已经无意再临幸王后安娜,瞧瞧现在的局面吧,信使一去没了下文,野蛮人的篝火之众恍若繁星,整个班堡已经被团团围住。
瞧着架势,他相信敌人拒绝谈判,而且有意在白天攻灭班堡杀死所有人。
仅仅是攻灭班堡?这些野蛮人已经摧毁了爱丁堡,又毁灭林迪斯法恩,现在又是班堡!
突然间,约翰觉得自己几天的举动实在荒唐,就好似启示录里对于末世的描述。所谓恶魔降世毁灭一切,灭亡之前的人们肆意**、到处杀戮。
这不正是班堡这几天发生的事?
看着那些篝火真是越看越是心惊肉跳。
约翰急匆匆下了城墙,挤入已经人满为患的班堡修道院,向着圣象下跪祈祷。
他祈祷上帝饶恕他的罪,祈祷明日可以击败敌人并坚持下去迫使敌人物资耗尽撤离。
至于向约克搬救兵!心虚的约翰自知无权这么做,他的权势并未得到正式承认,而现在的局面,又有谁敢去做信使呢?
城外已经被野蛮人围了个水泄不通,班堡已是孤城。
城里的人们祈祷一个奇迹,守军士兵看到敌人的阵势,对未来的战斗顿时缺乏信心,可他们仍要战斗。
战斗根本不是为了约翰而战,是为了自己的活路。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据传已经死了的国王埃恩雷德,其人换了一种姿态就站在城下那繁密的篝火中。
清晨,浓雾弥漫整个世界。
留里克在湿漉漉中苏醒,在吐槽一番不列颠的气候潮湿外,不得不爬起来。
他凑到最近的篝火处,以火焰烤干浑身的潮湿,又在麦子煮熟前和朋友们聊一聊。
阳光逐渐驱散晨雾,维京军队终于露出了他们的真面目。
两辆手推车并在一起,一些新砍伐的松树干被快速的堆在车上,一辆攻城冲车正在快速建造。
四座扭力弹弓和全部的公牛投石机正做着调试,大概调试好后,便搬运到距离班堡木墙约莫一百米处。接着陆续有人带着石块、标枪之类的投掷物,安置在重武器的旁边。
瞧着阵势,不只是对战的班堡守军,就是巴尔默克人和设得兰人自己,都觉得捞留里克老大改了主意,是要强攻这座城。
吃过麦子的人们自觉充满力量,他们对着木墙狂吼,时而以斧头敲打木盾制造噪音,还有人在乱吹牛角号。
维京人又弄出了很大动静,惊得班堡守军纷纷拿起武器。
城里的约翰开始集结他的士兵,奈何面对一大堆目光呆滞、握矛之手颤动、甚至尿裤的战士,就凭这样的军队即可守赢。
固然被王后安娜册封宫相,明白人都知道这个头衔根本不合法。只不过敌人兵临城下,守军求救无着落,战士们才支持这么一个人物担任指挥者。
至于让兄弟们支持约翰日后真的成为过往,他至少需要明确的大战功。
“战斗就要爆发了。约翰,你记得。只有带着兄弟们打赢,我们才支持你做王。”有骑兵战士不给约翰任何敬意,言辞之直白,背后之意再明白不过。
见约翰一时沉默,又有步兵百夫长嚷嚷:“我们若是战败,所有人必死无疑。如若你在战斗中表现怯懦,一切都完了。”
“对!你敢怯懦,我们就……就杀了你!”又有士兵嚷嚷。
情况逐渐变得非常微妙,再度武装起来的溃兵不管心态如何,至少表面上都表现出勇气。
约翰实在也无力说什么斗志昂扬的话,城里还有上千妇孺,虽又有两千军队,真正能战斗的不过区区五百人罢了。
他硬着头皮登上城头,骇人的景象惊得他几乎坠楼。
望着正在逼近的敌人,城墙上那些持弓、持矛的战士,皆在瑟瑟发抖。
维京人的兵力本身不多,但留里克摆出了一个比较宽大的阵型。
远处的海滨登陆地,那里正冒着浓郁的青烟,给予守军一个恐怖的可能性——也许这支部队只是一支先锋军,海滨还有大量敌人在吃饭。
巴尔默克维京人被安排着排成单薄的盾墙,他们的身躯护卫着准备就绪的重武器。
留里克从没有放弃过强行攻城,倘若自己的劝降计划失败,那就采取暴力手段。
本身劝降并非他的优选项,甚至即便演变成强攻,此强攻也该有些新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