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安定下来。”格伦德大手一挥,“按照规矩办事,这个献给国王的。你们将所有油灯点亮,我们好好看看这些都是什么。”
户外的光线已经非常昏暗,地窖里窜动的火苗照出了钱币的真身。
格伦德亲手抓起一把定睛一看,只见尽是些铜币,顿时气得勐然跺脚,仰天咒骂:“可恶!这地方的贵族是穷鬼吗?所谓的宝贝居然都是铜币?它有什么用?”
铜币数量非常竟然,清点之后竟有二十箱子,每个箱子似有一百磅重。
但情况也并非真的寒酸,仍有三个箱子在被撬开后,里面都是货真价实的银币,其上还有着统一的查理曼的头像,成色都很不错。
所以,富庶之地的安特卫普真的如此穷酸?
实则不然。
固然男爵突然阵亡引得全城防御大崩溃,贵族逃亡之际还是不忘从地窖扛走全部的银币箱子。铜币的确不值钱,扈从士兵时间紧迫索性对其不理不睬,只将十多箱银币抱到马车后加入逃亡队伍,趁机他们也顺手捞了一把钱。
只有被罗斯军发现的三个银币箱子,仅是因为逃亡贵族漏装,被征服者捡漏。
太阳照得弥补的云朵只是暗红,罗斯军已经大举进入城内。
奈何安特卫普就是一座小城,在留里克进攻之前,此城的常住居民勉强有八百人。
城内被杀的居民人数不多,尸体倒毙还是颇为晦气。士兵进城搜刮一番后,他们扛着一些缴获的细软纷纷出城,就在码头附近守着舰只扎营点篝火。
但城市唯二的两座仓库已经被牢牢把控,搬运粮食和羊毛的工作已经进行。
士兵或是推着自带的手推车,在岸上组装完毕后便开始搬运工作。当地人来不及带走的独轮小车和双轮推车一样投入工作。
格伦德献上了他的礼物,全部的钱箱摆在留里克的面前,他拍打着胸膛的甲胃叮当作响:“所有箱子都是钱币,兄弟们将它们献给大王。”
留里克点点头:“忠诚啊!里面,都是银币。”
“只有三箱子,其余都是铜币。”
“竟只有三箱?都说安特卫普非常富裕,我的确看到了大量的羊毛和粮食,银币总不能就这一点?”
“我们不敢贪婪。”格伦德又敲打一遍胸膛。
“也罢!”留里克耸耸肩,当即下令验货。见得却有三个箱子皆银币,他立刻做出振奋人心的决定——分钱。
一枚银币,在二十年前的罗斯的部族时代,其购买力极为惊人,按当然只是因为彼时的瑞典诸部族受到丹麦势力的强烈敌对,经济上简直在自娱自乐,银币这种贵金属作为天然硬通货,流通的量实在太少。
事过境迁,罗斯征服了大片土地,曾在整个环波罗的海贸易圈内流通的货币,都在向着罗斯王国的诸个核心定居点富集。
这些年轻的罗斯常备军战士,他们的成长伴随着罗斯的崛起,也伴随着银币愈发富集。
即便留里克下令分钱,一千多兄弟将之分个干净,每人分得的也颇为有限。
但这的确是大王的奖赏。
拉格纳的丹麦军几乎是摸着夜色,瞄准远方如繁星般璀璨密集的篝火阵列前进,丹麦军终于抵达了安特卫普,他们错过了一切。
姗姗来迟引得所有丹麦战士懊恼不已,想让拉格纳歌颂自己留里克兄弟的强劲,今晚是休想了。
尤其是他看到罗斯人居然在岸边分发战利品,更是引起妒忌。
拉格纳气势汹汹找到坐在篝火边忙着吃烤鱼的留里克,带着抱怨说道:“恭贺你的胜利。你太快了,居然不等我。”
“怎么?不高兴了?”
“你应该等等我。”说着,拉格纳便坐了下来,接过留里克递过来的另一支烤鱼,稍稍安定了心。
留里克卖他个人情,公开自责:“是我们急功近利了。所以原本咱们计划是明日攻城,我抢到了时间,现在安特卫普已经城破,劫掠已经开始。我抢到了一些好东西,可以分你很多。”
“不必了。”拉格纳又是摆手又是摇头,“那不是我的战利品,接受你的赠予,我颜面上挂不住。反正这一仗算是打完了,我们在南部应该没有新的战斗。快点结束这一切,我还要沿着来茵河进军,那才是我的战斗。”
“好吧。不过……这附近还有很多村庄。你可以去那边劫掠看一看,说不定还能牵走很多牛羊。这些行动我不跟你抢,你抢到什么都是你的战利品。如若遭遇当地农夫的反抗,也是你负责砍杀。”
“算你有良心。”罢了,拉格纳笑出了声,大口啃起了这烤熟的鳕鱼,即便它甚至没撒盐。
胜利的喜悦写在每个人脸上,罗斯的战士们难以入眠,他们仍旧举着火把在城内搜寻财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