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曼海盗来了!我们必须防守。”
其中养伤的法兰克老战士终究是训练有素,他们顾不得自己伤口复发的苦楚仍做着剧烈动作,在城内换乱的巷道奔走相告,只为告诉大家敌袭不是开玩笑。
广大残兵虽有疑惑,当他们听到伴随低沉鼓声而来的另一种低沉号声,听着皆毛骨悚然。
此乃诺曼人的号角,此地残兵更愿意称之为“来自地狱的声音”。
于是,更多的人站在简陋木城墙上,另有少量持弓者爬上简易塔楼。
无论过去有何恩怨、有何歧视,这一刻所有的守军面对的是相同的危险。
索布人能动弹的皆扶着短矛站起来,哪怕自己的脚趾已经冻断、坏死。
脸被冻伤的法兰克伤兵以布这面,再戴上铁皮盔套上一层锁子甲,乍一看去他们仍是精锐。
毫无疑问的是那些负责看守粮仓的两个百人队成为即将发生的防守作战的主力,两位百夫长早就被授权守卫不来梅,他们一正一副。本是遗憾于不能继续北上作战的两人,面对现在的局面,他们的遗憾更甚了。
因为,登陆的诺曼人兵太多。
橡木龙骨狠狠啃裂冰层,再狠狠啃在河畔淤泥里。
罗斯分舰队毕竟对这一带的水文状况太熟悉,此乃他们的第三次行动,很多人本担忧这次不能痛快打一场,结果法兰克人非常高调的让出一个机会。
头戴熊首装饰头盔的狂战士奋勇下船,老将格伦德带头冲锋。
他一边慢跑前进,一边高举着右手的剑,特别挥动一番令大家做好阵列。
他又吼道:“带战斧的兄弟,准备把敌人的木墙砍伐!紧跟我的步伐走!”
用砍伐的大木头勐撞木门,是破坏一般木堡垒的好办法。
未曾计划打攻城战但他们目测敌人的木墙也不厚实,那就用点力气直接“工兵拆墙”。
见得格伦德一伙儿率先冲锋,风头都被这些家伙抢了,气不过的阿里克在小船尚未抢滩登陆,就干脆带着双剑跳下冰河,硬生生淌着刺骨河水上岸。
他像狮子一般咆孝,高举着双剑以极为怪异的姿势奔跑,实为给身后的兄弟精神鼓舞,乃至最为重要的确立进攻方向。
阿里克的身后是一些第一旗队的百战老兵,另有一大群临时招募的萨克森仆从军。
老罗斯人、瑞典人、丹麦人和萨克森人,最初的登陆者有近八百名,他们有着统一的称呼——诺曼人。
这些人冲刺速度太快,完全没有遭遇敌人阻击就完成对桥梁的占领。
他们的原本目的就是击垮守桥部队、拆桥从而切断敌人交通线,现在,他们只想把重新出现的不来梅城再付之一炬。
阿里克和格伦德已经带人陆续冲到木墙之下,带着十字弓的兄弟开始对着墙上守军精准打击,另有一些持大斧的兄弟立刻开始砸墙。
珍重的双刃斧被北极熊般强壮的壮汉奋力挥动,抡圆了对着木墙就是凶狠一砸,立刻飞溅起一些混合了冰的木屑。
但是,效果并不佳。
新砍伐的松木做了木墙主材料,树干本身富含水分,因有活性避免水分结冰。现在,这些松木内部的水分已与木质素混合成了特殊的坚固材料,倘若法兰克守军再对着木墙大肆泼河水,必能以水冰加固墙壁。
守军没有泼水造冰城,他们城墙的坚固仍不容小觑。
但罗斯军队的攻势实在凶勐,那些站在墙上向下仍木头的人竟被大肆射杀,如中箭的鸟儿一般坠落。
在瞭望塔上的弓手,早已成为众失之的并被乱箭射杀。
城外,罗斯战士依旧在拼命持斧夯冻结的木墙,十字弓手端着上弦的武器瞄准任何一个敢于露头的敌人。
大部分罗斯战士和萨克森友军,他们还不能参与到作战,就在城外伴随着砸墙的持斧狂战士之节奏,爆发出一浪赛过一浪的吼声。
不过阿里克和格伦德到现在并不知道被木墙围起来的这座城,里面到底藏了多少敌人。
难道法兰克军队就会被这些吼声吓破胆?
守军几乎都是伤兵不假,其中的法兰克常备军战士成为全军士气中坚。
这些人全体披甲,有伤也坚持忍耐。他们列着密集队形,剑、斧头、矛头一直对准发出隆隆巨响的方向。
他们没有冲出城和诺曼人决一死战的胆量,但一面木墙垮塌后防守反击的胆子还是有的,而且很大。
有他们构筑起守军的意志,那些索布人奴兵也支棱起来。
留驻的教士就站在他们什么,高举着手握十字架的右手,为全军布置精神bu。
守军不敢交头接耳,一张张脸面色凝重又麻木。
能参与战斗的守军超过两千五百人,其中当然有强打起精神以短矛做木杖的人,只是因为他们不想坐以待毙。
所以,恰是他们集体逐渐保持恐怖的安静,使得战好似仅是城头少数守军向外面扔杂物,显得整个木堡垒守军极少。
正在兴头的阿里克和格伦德如何有时间思考这个,兄弟们只想着打出一个缺口抢宝贝。
与此同时,姗姗来迟的芬兰长弓兵终于完成了登陆。
如果距离合适,耶夫洛早就下令展开箭雨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