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干什么?”
“你?真不懂?”
“不懂。你打算撤退?荒唐!只要我带着兄弟出马一切麻烦都将终结。”
“不!我们撤退!当然!”蓝狐再补充一下:“羊装撤退。我们和约塔兰人拉开距离,制造一个口子引诱骑兵主动进攻。现在我就让凯尔哈的芬兰人退兵。”
格伦德的确不明白,既然大王给了蓝狐全权,自己也只好任命。常备军第一旗队仍旧保持着高强度戒备,被要求即便退却也必须做好阵型不乱。
反倒是阿斯卡德的第七旗队被要求运动起来,队形可以表演得乱一点,然所有十字弓手箭失上弦,所有安装在手推车上的扭力弹弓全部蓄力。
退兵的号角声响起,还在指挥射箭的凯尔哈大为吃惊。他扭过身子,看到摘掉头盔的蓝狐本人正在招手示意,还张着大嘴在说些什么。
“现在退却?为何要退?算了。退吧。”
凯尔哈下令,所有芬兰兵与充当十字弓手的工程兵、少量武装水手全面后撤。
他们向后奔跑真可谓毫无阵型可言,由此一来意识到后背空虚的约塔兰军立刻引起恐慌性的退却。
这一切在不远处的法兰克骑兵看来,己方的步兵真的推得诺曼人节节败退,甚至已经演化成溃败了。
而这,不正是扭转战局的绝无仅有的机会?
“哈哈!立功的时候到了。法兰克人,跟着我冲吧!”旗队长洛佩特一声令下带头冲锋,他身先士卒的模样活像是一位古代的法兰克求战。
全部三百法兰克骑兵动员起来,大地为之颤抖,他们要勐击诺曼人阵型的右肋,希望如凿子般将之完全击穿,最好把大量敌人赶下马斯河淹死。
同时,蓝狐大喜。
骑兵是诱骗着进攻了,己方的约塔兰军情况更为恶劣,如果不能击垮这些骑兵,搞不好溃退的表演假戏成真。
十字弓手、退回来的长弓手,纷纷涌到阵型右侧,在大量重装步兵的护卫下准备射击。
他们大规模穿着蓝纹白袍,直到佩洛特带着骑兵几乎与诺曼人冲撞在一起,才发现其后方还掩藏着一支兵力不凡的队伍。过于平坦的战场令他无法看清诺曼军纵深,而今真的看清楚了才意识到自己选择的时机不一定正确。
可惜他已经没有第二次选择的权力。
就当骑兵一路小跑即将发动最后的冲锋,扭力弹弓率先射击,接着是芬兰长弓兵的抛射。
毕竟这根本不是法兰克的精锐骑兵,大部分骑兵实为会骑马的战士骑着五花八门来源的劣马。缺甲的骑兵身上插着长箭,只要不是致命伤还能咬紧牙关继续冲锋,若战马中箭,痛苦之下足矣使得马失前蹄。
开始有战马跌倒,有的不慎还能带翻后面的兄弟。
骑兵的推进只是迟滞谈不上遏制,顾不了太多的佩洛特平举他的骑矛,发动最后冲锋。
“射击!”蓝狐的双眼瞪大如铜铃,他在声嘶力竭地吼,现在也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
两款十字弓同时射击,给予正面进攻的骑兵巨大打击。
大量战马跌倒在地旋即引起灾难性结果,后续骑兵被前方倒地的同伴绊倒或是遏制,骑兵集群单纯冲击力在短时间内就被削去了七七八八。
甚至,连佩洛特本人的坐骑也因射伤而跌倒,自己被掀了出去硬生生啃了一嘴黑泥。当他扶着头盔颤巍巍站起来,发现真的冲入敌阵的骑兵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三十余骑在基本失去冲击力的情况下冲入罗斯军阵,战马不疼不痒撞倒一些人以外,什么伤亡也没制造。骑兵战士被拉扯下来,亦或是战马被砍断马腿逼着骑兵跌落。
暂时扔下十字弓的战士娴熟拔出钢剑与钢斧,对着跌落的骑兵就是一通乱砍乱刺,往往是十多人针对一名敌兵,死相极为凄惨。
仍有超过一百五十骑在徘回,他们持续遭遇着箭失的偷袭。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旗队长情况如何,不愿被俘逃亡懦夫的恶名,这些人居然纷纷下马!
毕竟,他们是法兰克步兵旗队战士,骑马作战从不是强项,步战厮杀才是存在的意义。
也许旗队长已经战死,那么面对这支实力明显强悍的诺曼军队,他们选择与之死战到底。
因为,这些战士不愿向诺曼海盗做任何的妥协。
战局至此蓝狐再无顾虑,法兰克军无论是精锐也是凑出的民兵皆已出动,剩下的就是单纯厮杀,打赢这场毫无美感的乱战,罗斯联军将夺下列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