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卡洛塔愤而扭头瞪了卡尔·埃里克松一眼:“所以你到大卢基之前还浪费是一些时间?”
“我……我尽力了。”
“可恶。你应该快一些的,现在我必须弥补掉损失的时间。嘿哈!”罢了她双脚勐夹马腹,配着一声吼后,坐骑速度明显更快了。
毫无盔甲头盔,仅有护身的佩剑,所携带的干粮也不多。
一人两马的骑兵队正在冲击所谓草原骑兵的单日狂奔极限,于是有马儿被活活累死也成为一种必然。因为南方告急、大恶人瓦季姆强势现身,不敢再磨蹭的卡洛塔只好出此下策。
或许她犯不着如此着急,实在因为她还有另一番顾虑——倘若小雪逐渐变成暴风雪,军队盯着暴风雪在旷野行军,必将连人带马全部冻死。
“我们必须在第三天的天黑之前回到新奥斯塔拉!”这是卡洛塔给予部下们的响亮口号,她也真切落实这番决意。
第一天,他们就在哨站斯纳库尔过夜。
女公爵的出现令忙于应对过冬的哨站守军大吃一惊,同样吃惊也是一路狂奔的兄弟们。第一天的行军就有战马累死于中途是个悲剧,能抵达这座哨站则是奇迹。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已经抵达洛瓦季河的下游大拐弯处。
在休息一夜后,马队踏足覆雪之路继续他们的狂奔。
与昨日有所不同的是,对雪地行军有所准备的骑兵战士们纷纷从各自木盒、布袋里拿出自己的木框墨镜。
简便的橡木支架快速拼装,它虽降低了一些光线,却切实保护了自己的双眼。
因为雪花已经变得过于密集了。
这一天他们在哨所米尔舒姆过夜。不可能有两次行军的军事奇迹,因为作为代价卡洛塔已经合计损失了十匹马。
事实证明并非所有买来的、配育而来的突厥马个体都是最好乘骑马,这场寒冷的“雪下拉力行军”对战马是巨大考验。毕竟草原人非必要可不会冒着遭遇暴风雪的风险在户外骑马乱转。
然而,罗斯人与奥斯塔拉人有反其道而为的冬季生活。
何为冬季狩猎?恰是一群勇士无惧暴风雪去在严冬猎获大兽,只因他们计算了风险与收益后认为可以去做。
卡洛塔非但不觉得危险,也确信当自己的丈夫留里克获悉南方灾祸后,定然在暴怒中冒着风雪南下作战。
就在她的强令下,第三天即将天黑之际,再在摘下墨镜后,眯着眼的卡洛塔努力辨别被雾雪模湖掉的黑影,确信那就是新奥斯塔拉城特别建设的城门楼。
而骑兵队的马蹄所践踏的河畔地域,的确是她本人下令制造的坚硬夯土路。
“奥斯塔拉城已经到了!兄弟们,我们回家!”
她尖锐高亢的声音引得大家振奋,在损失一些战马后,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奥斯塔拉城确实卡洛塔的阶段性目的地。
突击归来的女公爵引得举城振奋,尤其是代理城主的贝雅希尔,她大喜于自己的这位姐姐凯旋。只是觉察到姐姐过于焦急的态度,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回到自己的御所,卡洛塔麻利换上一身衣服。
她已回归,仅是喝了一些煮熟的牛奶、吃了些臭臭奶酪块后,就将全城的精英人士集结特别召开军事会议。
贝雅希尔自然坐在这里,甚至还包括另一位佩切涅格贵族、可汗卡甘的另外一位族弟、842年负责押运商品马的草原人努尔格。
女公爵脸上缺乏回家的快乐,大家注意到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坐在她的身边。其中一个是下一代公爵卡尔无误,另一个梳着北欧风格发辫的棕黄发色姑娘是怎么回事?
贝雅希尔心直口快,急忙汇报:“姐姐,我把奥斯塔拉管得井井有条。而且,国王赐予我德米扬斯克伯爵,我未来的领地……就在奥斯塔拉的正东,就在哈芬河畔。”
她本希望姐姐能乐呵乐呵,谁知卡洛塔对此毫不关心,至多有一丝眼神的震颤。
“任何事你以后再说。”卡洛塔勐地拍一下大腿,绷着脸没有紧锁,明明依旧很年轻的她意外地挤出深深皱纹:“现在,我们不得不面对一个非常严峻的事态……”
战争来得非常突然,而它的确在这糟糕的节骨眼发生了。
听得卡洛塔的一番描述,在场的人们尽显人生百态。
年轻的佩切涅格贵族努尔格仅会少量的斯拉夫语、诺斯语词,他不禁攥紧拳头就用下讲话自责于自己的疏忽:“早知会如此,过境之事我就东征,扰乱斯摩棱斯克人的计划就能避免现在的麻烦。敌人切断了交通线,若事态不能解决,我们明年返程就面临着风险。”
他叽里呱啦说了很多,正是心烦意乱的卡洛塔根本听不明白。
“你族亲说了什么?”她问及贝雅希尔。
“努尔格……他说现在事态解决不了,影响我们双方的贸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