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在手,我们走!呈梭形阵列,走!”
菲斯克亲自带队走入开阔地,最终带领全对警觉地站在冰封河道上。虽然抵达了西德维纳河,放眼四周空空荡荡,堡垒的影子在哪里?
他不得不问及卡尔·埃里克松:“我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当前的环境……我怎么有些陌生?你怎么看?”
“实话实话?”
“对。”
“我一样有些陌生。”
“唉。”稍稍叹气,菲斯克看一眼太阳:“太阳在南,至少我们还分得清东西。”他闭着眼想了想,果断剑指上游方向:“就向上游走!”
“你确定?万一错误呢?”
“那就是诸神对我的惩罚。走吧,出了问题一切责任在我。”
菲斯克作为优秀将领遇事果断,他估计自己其实是在目的地偏下游的位置,骑兵队便在视野开阔的冰面上前进。
然而,有眼神敏锐的战士觉察到河畔右岸的异常。
骑兵队调整马头走出去,这下菲斯克本人再也不澹定了。
“糟糕!这是大量人群活动的脚印!降雪也不能遮掩它。”
“老大,这脚印是向下游方向移动的。”有战士指正道。
“应该是如此。即便覆盖了新的雪层,痕迹不可能完全遮掩。该死,我怎么早没发现。”
一个极为糟糕的念头迅速浮现——巨量脚印的主人就是斯摩棱斯克军队。
要么敌人在雪地中进军以逼近维捷布斯克准备攻城。
要么敌人已经破了堡垒,准备向着下游的波洛茨克进军。
前者的估计被卡尔·埃里克松拍着胸膛否定:“绝无可能。他们攻城开始时还没有降雪!我是在狂奔途中才开始遭遇风雪。”
“哎呀。”菲斯克一拍自己光秃秃的脑袋:“一切都明白了!可恶……难道我们真的来晚了?”
至少菲斯克可以估计自己判定的方向正确,但是维捷布斯克堡垒可能已经化作了废墟……以一般理性而言,五千大军对百名守军,斯摩棱斯克人只要不是大傻瓜应该可以获胜的。
“在具体战斗上蔑视敌人,在整体上敬重敌人,所有人不可把敌人当做傻瓜,把他们默认于我军一样强大,做好防备、尤其注重好后勤给养,我们将立于不败之地……”这些话语尽是留里克本人的告戒,菲斯克愿意如此落实。
何况,他现在的确仅有三百骑,其中还有一些新兵,在雪地里侦查行动尚属首次,他不得不保持高度警觉。
考虑到敌人可能有军队留驻在维捷布斯克堡垒,隐秘前进是没必要的。
菲斯克犯不着掩藏队伍真身,高调扬起旗帜并无不妥。
只是骑兵队必须处在开阔地,避免遭遇敌人的伏击就可以了,更要利用带钉马蹄铁的优越性,这样罗斯骑兵可以在冰面快速移动而敌人断然不能,机动性能保证骑兵的优势。
多面旗帜飘扬,菲斯克更是下令:“把羽毛都拿出来,插在皮帽子上,让敌人看清我们!”
或有部下疑惑如此高调行为的必要性,他再吼道:“随时准备搭弓射箭!让敌人来冰面上主动袭击我们,他们会是一个个靶子,是时候证明你们高超射艺了。”
白色调为主的骑兵队突然呈现出一片蓝色,装饰用的染蓝羽毛在作战时唯有基层军官使用,当前所有人都顶着一片蓝色大雁飞羽,与旗帜交织一起格外显眼。
担心有骑兵踩碎了冰面而坠入冰窟,保险起见的菲斯克令队伍以小队为一组站位略为分散,队伍排得也长了些。
他们提防着不远处森林里可能杀出敌人,沿着曲折河道前进,在经过最后的森林遮挡,维捷布斯克堡垒以她再明显不过的身姿屹立在雪原之中。
众人纷纷摘下眼镜,只因那堡垒仍飘扬着旗帜——居然是罗斯旗。
“诸神保佑,我们的人还在坚守?!”菲斯克大为欣喜,不过转念一想又不得不保持警惕。
“有没有可能,是陷阱?敌人攻破了我们的堡垒?毕竟,我们的城墙和壕沟是几个月前突击挖的。”他看向卡尔问道。
卡尔不相信这是真的:“兄弟,至少内城的坚固你也是知道的。”
“你怎么看?”
“那么,你又怎么看?”
两人互相瞧瞧皆拿不定主意,索性菲斯克拍板:“去瞧瞧即可。希望奥丁赐予他们力量成功守住堡垒!”
就是将敌人想得充满智慧,菲斯克才觉得这可能是一个陷阱。然而,随着堡垒处传来悠扬与低沉交织的号角声,任何顾虑都消失了——那是来自瑞典的曲调,特有的质感是斯拉夫人无法模彷的。
“好吧,兄弟!我不质疑了,堡垒安然无恙。我们走吧!”说罢,菲斯克双脚勐夹马腹,坐骑麻利地开始快步走。
骑兵整体向着堡垒方向奔去,同时以号角声做回应。
与此同时,所有在宿舍里休息的小战士齐刷刷站在内城城墙处,于此高出望着抵达的骑兵喜极而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