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留里克万万没想到,维捷布斯克堡垒守军向两个方向的求援不但是真,一度以为自己带领着的大军是唯一强军,没想到被里加湾方向来的罗斯军队捷足先登。
“里加湾来的援军?我在那里没有驻军啊?难道当地丹麦人高扬罗斯旗作战?不可能啊,那些丹麦人可不如我的军队善用弓箭。”
留里克捏着胡须一时难以理解,还是看热闹的菲斯克突然插嘴一说:“大王,说不定是我们的海盗兄弟?”
“斯普尤特?搞不好就是他!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
萨列马岛确实是海盗之道,那里是各路部族被驱逐罪犯的一个流亡地,各路卧龙凤雏于此共襄盛举,招安之后终成一支强军,就是纪律方面基本不用奢望。
可以说这群家伙在斯普尤特的带领下可以成为一支有组织的无赖,恰是这种人员,必要之时罗斯军也是需要的,比如现在的场面。
留里克听得战俘的汇报越听越有意思,由于更多战俘起身说明自己的遭遇,他们不可能集体扯谎,互相的说法汇总在一起,似乎描述出一场发生在整整两天之前的乱战。
总之,来自西德维纳河下游方向的未名的罗斯援军登场,使得一度接近胜利的瓦季姆大军土崩瓦解。
那些援军大抵还待在波洛茨克。
那么问题来了,该死的瓦季姆何在?莫非死在刚刚的乱战中?!
“你们的首领呢?瓦季姆呢?你们!告诉我你们老大的踪迹,你们非但不用去死,还会因为立功得到我的奖赏。”
听得,战士们为之一振。
“你们可知是是谁?”
一颗颗脑袋又不禁摇头。
“蠢货!”菲斯克一声呵斥:“这是罗斯之王,见得罗斯王快点跪拜!”
本来这群人就是跪着的,现在又纷纷成了跪趴。
斯摩棱斯克的普通农民对北方并非一无所知,他们对罗斯充满畏惧,作为农民他们是天然厌战的,反正罗斯人袭击的都是西部偏远村庄,自己家住在东部一直相安无事。农业生活最排斥变数,他们不愿打仗,奈何不是欠了庄园主债务身不由己,就是被武装者逼着上战场。
战俘是否是农民出身,只要注意看其人双手是否有明显茧子即可做出准确判断。
“告诉我,瓦季姆何在。本王要亲手杀了他!谁能引领我军找到此人,赐予自由!赏银币!赏土地!有知情人,给我站起来!”
话音刚落,却见这二十多人都蹦了起来。
他们疯狂地嚷嚷着“我知道”,事实上他们是真的知道。
原来,就在昨日,瓦季姆带领着溃逃的亲兵追上了早就逃跑的人们。双方基于冰天雪地里抱团取暖的本能,就凑在一起挨过了一宿。双方自然的互相一顿数落,先走者里有着一批村庄首领的子侄,作战艰苦之际为保全实力率部逃跑者就是他们。
瓦季姆斥责他们是懦夫,他们则斥责瓦季姆的蠢货。
彼此差一点因内讧刀兵相向,奈何双方都已虚弱至极态度悲观,双方唯一的共同点是都想着回家,哪怕是明显战败了的瓦季姆。
有战俘声称:“今日早晨我们出发之际,我见到了瓦季姆。那个人已经不是我们的首领!他没资格。他没有被冻死,可能神没打算让他去死。我们先出发了,瓦季姆和他的追随者还在后面……”
留里克勐地瞪大双眼,他没必要再审问下去。
随口对战俘撂下一句话:“如果我军抓获或杀掉了瓦季姆,你们二十余人都可活命。本王以荣誉做担保!”
他再给贝雅希尔做了吩咐,既然战俘是她与草原兄弟们抓获的,赎买战俘的奖金是少不了,且因有了临时的承诺,战俘的生命安全也当有草原骑兵保护着,甚至要特别保护好他们的耳朵避免不翼而飞。
留里克知道还有大量骑兵待在森林里到处“找耳朵”。
他顾不得太多,既然斯摩棱斯克军已经被打散,索性就地召集最精锐的第一骑兵队。
“兄弟们!我们走!抓获瓦季姆,光荣在我!”
呐喊一声,留里克又一马当先冲了出去。菲斯克麻利得召集部下,一直在冰面徘回的第一骑兵队按照俘虏提供的大概位置冲杀而去。
接下来,便是宿命般的时刻。
瓦季姆现身了!
出发至极四千大军,为了征战在做了染血的祭祀!
而今,自己身边仅有一百余精干战士追随着。至于其他人,不是逃亡的无影无踪就是死了。如此糟糕环境,失踪与死亡是可以画等号的。
瓦季姆基本失去了权威,带着有限的食物与伙计们在冰面上挪步。
他的身子很虚弱,慨叹昨夜竟然没冻死,是否证明着火神给了自己东山再起的机会?奈何自己可能已经众叛亲离,就算侥幸回到了斯摩棱斯克,面对的也是未知。
突然,一群黑影出现!
黑影中还有明显的蓝白色调。
他们是谁?!居然又是罗斯人?还是罗斯骑兵?!
当战士们慌忙逃窜之际,瓦季姆面对冲杀而来的骑兵竟释然地露出笑容。
罢了突然振作起来,怒吼一声:“不准乱!拿起你们的矛,迎接我们最后的一战吧!slava smolenska!vaitagoyo!”
瓦季姆!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为何没有冻死在昨夜。
原来自己的终焉在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