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自走入粮仓,靠着进屋战士们举着的火把看清了粮仓概况。
“奇怪,我还以为村民会用大量麻袋将粮食堆砌成墙。他们就只是将麦子装在巨大木箱了?也不怕被老鼠破坏。”留里克再亲自检查一番麦粒状况,不禁摇摇头:“还有大量的秸秆碎屑没筛掉?我倒是没感觉到潮湿。”
“大王,这些粮食反正够我的军队吃到明年春季。”斯普尤特补充道。
“当然,依我看足够你的人吃到明年秋季。你……现在的确有四百人?”
“是。”
留里克稍稍想了想,再看看粮仓的整体情况,不由得为前路心生一些隐忧。
正所谓作为中世纪军队,碍于该时代的后勤运输能力的巨大局限性,很多时候军队人数越多越显得臃肿。一个大胖子妄图健步如飞未免大可不必了,一场战役行动,军队的战斗力不一定与兵力多寡成正比。
粮食!留里克现在很担心这个。
他长叹一声,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斯普尤特:“加上你们,我现在就有兵六千,还有马匹两千有余,更有七千驯鹿。本王不必担心驯鹿的吃食,这种冰原大畜极为善于扒开雪层找草根吃。但战士与战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麦子。”
“啊?!我没有听错?大王在说,您出动了六千大军?还有,您……”斯普尤特横下一条心:“大王,是时候了!就告诉兄弟们您是如何而来的。”
“想听?我还以为聪明的你们已经知晓了。无妨……不过不是现在。你们组织人员开始搬运粮食,就地开始烹煮,哪怕现在天色已晚。本王要好好款待劳苦功高的骑兵。”
“好吧!好吧……”
“而且,很快给你看看本王沿途抓到了一个尊贵猎物。”
……
瓦季姆早就苏醒了,随着他发现自己处在一片建筑中,而不远处还有这熊熊燃烧的存在。他意识到自己没有死,只是接下来的处境怕是要生不如死了。
他被从马背上拽下来,一心求死得疯狂扭曲蠕动,被困着的嘴巴呜呜囔囔不知在说什么。
看押其人的罗斯战士听不清楚,倒是能感受到此人的愤怒情绪。
“老实点!”
一名战士遂用脚勐踢一下瓦季姆的软肋,便吃痛得哇哇大叫,也逐渐老实下来。具体而言,瓦季姆也太虚弱了……
瓦季姆对这一片环境再熟悉不过,自己稀里湖涂的回到了战败之地——波洛茨克村庄。
只是这里为瓦良格人占领,耳畔尽是听的半懂半湖涂的诺斯语。
渐渐的空气弥漫起浓郁的煮麦香味,馋虫被勾起、肚子咕咕叫。偏偏就只能看得那些瓦良格人拿着木碗之类的容器捧着热腾腾的煮麦大快朵颐。他更是看到,瓦良格人居然极为豪奢得拎着装满麦子的木桶,就以此为马槽饲喂战马。
偏偏瓦季姆只能看着,索性闭上眼。他巴不得自己饿死算了,免得未来被肉刑折磨。
因为他实在知道罗斯人的手段,获悉很多有关瓦良格人残酷刑罚的传说。
譬如,血鹰。
突然,强烈的痛苦迫使他必须睁开眼睛。
瓦季姆勉强抬起头,赫然看到一个高大的存在。
此人的皮靴又突然踩在自己的脸上,压着脑袋使劲在雪地里磨蹭了一番才罢手。
“瓦季姆。”说话者正是留里克:“逃跑的懦夫,瓦季姆!现在看看我。我乃留里克·奥托松,我乃罗斯之王,而你只是本王下贱的囚徒。”
瓦季姆再度抬起头,被绳子捆着嘴虽然只能继续呜呜,犀利的眼神分明有着杀人警告。
留里克完全不以为意,随手将装满麦子的陶瓮倒过来,将大量煮得半熟的麦子倾倒在雪地。
留里克继续踢踢此人:“一会儿会解开绳子,本王劝你吃一些麦子避免早死。劝你吃过了食物不要嘶吼谩骂。你大可放心,我的战士不会杀了你,但若惹得兄弟们恼怒,可少不了你的皮肉之苦。”
留里克以尹尔门湖地区的斯拉夫语方言说话,瓦季姆听得真切,即刻又呜呜起来。
随着捆嘴的绳子被松开,不用多想这小子马上开始咒骂。
一切尽在留里克的估计中,于是待命的战士旋即开始有目的的殴打。
不对身体要害处踢踏,避免伤及内脏令这“高贵的祭品”早死。
士兵们不太清楚“十指连心”的说法,既然大王又令,大家就对着瓦季姆的十根手指做文章。
除了被捆在一起的两根大拇指不动外,瓦季姆的两根食指被硬生生掰成脱臼,看似是小伤,瓦季姆的哀嚎仿佛是被阉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