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我已成功,整个村子决定效忠。”
“哦?”留里克先令奥拉芬赶紧起来,他的眼角注意到几个陌生面孔,基本明白了一切。“所以你身后的那几人……”
说罢,奥拉芬赶紧给那些村民以手势。
只见有些木讷的四人急忙学着奥拉芬的样子,拙劣得模彷瓦良格人的礼节单膝跪地,并以斯拉夫语宣誓:“村庄效忠罗斯之王。”
事情发展顺利是必然的,留里克相信自己的这种秋毫无犯兼赐予一些礼物的方法可以快速笼络人心,想不到它顺利得有些过了头。
“你们都起身吧!”留里克以斯拉夫语命令:“我就是罗斯的统治者,是你们这些住在森林里的人们此生能见识到的最高贵、最有力量的人。你们这个善做绳子的村子,将纳入我的统治。”
第一时间的接触,留里克就有意跪在这里的村庄首领为博雅尔,这是他高傲的所在。而他做此打算之际甚至懒得知道村庄首领的名字,在他看来再霸气的名字都远不及自己的高贵,这是他傲慢的所在。
现在留里克又换了一种接见的形式。
高贵的罗斯王戴上金冠,他坐在雪橇上,双脚踩在车辙下的雪地。
他赐予四个村民皮垫子,令其盘腿坐下。
那个衣着最漂亮的人想必就是村庄首领,其人有着很漂亮的花布袍子,就其纺织方式而言与尹尔门湖斯拉夫人并不明显不同。
“看来真的应证了他们都是克里维奇人的一部分。”留里克稍稍思索。
正式的接见,村庄首领终于有机会汇报自己的名字。
这个中年人名叫曼契科,意思极为简单——男孩。
曼契科是家里的长子,他的母亲之后给他生下了多个妹妹,作为唯一的男孩,不善于给孩子取名的父母索性就直接称呼长子为“男孩”了。
毕竟整个村子的民众,所有人的名字都是这样朴实无华甚至有些无聊。
“好吧!曼契科,你既然是村庄首领,代表整个村子向我臣服。我可以立刻封你为贵族,封你做博雅尔。从今以后你的村子就效忠罗斯,再年年进攻给我一些贡品,这样我就始终承认你们的臣服。”
提及贡品,曼契科的眼神明显颤抖。
留里克敏锐注意到这一点:“哦?你有难言之隐吗?”
“有!确实有一个。”面对这比自己年轻很多的罗斯王留里克,首领曼契科可没有任何在年龄上的傲慢,毕竟人家高大如巨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凡人——也比普斯科夫的高尔更有强者魅力。
“那是什么?”
“我……我很害怕。您给了我们很多铁器,您的恩惠我不知道该用多么庞大的贡品回馈。大王看得起我们这些住在偏僻地区的人们,可是,我们早已向普斯科夫的高尔老大臣服了……”
“住口!”留里克呵斥道:“你在和我谈条件吗?”
“我不敢。”
“恕你无罪,继续说。”
“是。”压制着内心的惶恐,曼契科仔细说明自己的顾虑:“我们即已臣服了罗斯人,就只能仅仅臣服罗斯。这么做了就是背叛了普斯科夫的老大。如果您的大军离开了,普斯科夫的高尔就会找我们的麻烦。为了活下去,我们会再度臣服普斯科夫,这样就成了对您的背叛。”
留里克不禁捏起胡须,心想着这个老东西居然知道一臣不事二主。可能就是此人心性耿直,把事情都摆在台面上,如此诚实之人怕是没什么城府,如此人士对自己自然越多越好。恰是如此,也不该让这种人吃亏。
留里克很清楚自己长远的计划,就是直接统治普斯科夫地区。
统治的方式有很多种,譬如与当地现有的统治者做签订契约后,以同盟者的方式令普斯科夫并入罗斯。
亦或者是以军事力量压迫当地统治者向罗斯臣服,之后赐予那个传说中的高尔一个贵族身份。
这两种方式有一个重大弊端,即罗斯并非第一时间对其直接统治,而是事实上的与当地贵族达成统治同盟,等于说罗斯让渡了不少权力,如此将时间拖延下去,罗斯对普斯科夫的完全统治就不好落实了。
当然,还有第三种手段,恰恰也是最直接干脆的手段——最高尔展开斩首行动。
直接屠灭当地的实权派贵族,罗斯再扶持一个傀儡。一个本身实力弱势的傀儡就必须依靠罗斯王的实力去保驾护航,这样罗斯在很长时间里不会担心普斯科夫的反叛。
只是这种手段表现得太过于刚勐,罗斯的数次大规模扩张战争都是运用的类似手段,而真的将之落实后代价都是杀得人头滚滚。
直接除掉高尔、毁掉普斯科夫的统治高层,留里克萌生杀心却绝不与人明说,至少现在如此。
这一切恰恰来自这个曼契科的提醒!
普斯科夫的高尔带着他的丹麦移民后裔的伙计们,他们的武装集团人数大概有二百人,仗着绝对的、有组织的武装力量,每逢秋季就去各个斯拉夫人村庄收取贡品。
这些丹麦移民后裔的所作所为本质就是索贡,留里克根据曼契科的介绍,一种强烈的既视感浮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