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冬季战争对罗斯提供了另一种宝贵的经验,在此之前罗斯并没有长时间陆路作战,战争持续了半年,内陆远征所遇到的问题都应该在新的远征前做解决。
住宿是一个大问题,做不好甚至致命。
防潮的皮垫子是士兵标配,而搭帐篷材料就变成轻便的麻布,且麻布还做了涂油处理,使得帐篷在轻便同时还有了一定防水性。
现在,河畔堤岸聚集着数以万计的人们,妇女们抱着孩子告别远征军,一些母亲找到自己亟待出征的儿子,还在向其手里硬塞新做的干粮。
很多远些的庄园民众都聚集在诺夫哥罗德,这座城的人口短时间内飙升到五万规模!
总督梅德韦特不得不组织留驻军队,士兵们将长矛放平,彼此间互相抓握对方的木杆,士兵构筑起狭长的人墙以控制愈发激动的人群,那长矛如同栏杆一样避免躁动的人们越界。
毕竟这是一次远征!尤其是白树庄园,大量的混血男孩以罗斯的名义与大王一起进军,孩子们就是罗斯人,他们的斯拉夫母亲引以为傲。
岸上旌旗猎猎,亟待上船的战士们排好队列,以此同时沃尔霍夫上也铺满了大小船只。
登船行动已经开始,为了避免造成“大堵车”,在队首登船的人们,他们以一个旗队为单位,旗队长确定麾下集结完毕便率先开拔。
此刻号角声响起,远征军已经开始行动
!
而后方仍有不少战士仍在登船作业。
留里克依旧站在岸上,面前聚集着的就是王室成员们,以及最尊贵的老国王奥托。
今日奥托仍旧穿着那件黄金甲,依旧在侍卫的帮助下屹立不倒。
“毁灭者”之剑,它依旧握在留里克手里。它俨然成了罗斯取胜的幸运符,至于指望用它杀敌,留里克从不奢求。
和女眷们该说的话都说够了,对王后斯维特兰娜的最后情话也说罢了。
王后亲手抱着襁褓中的小女儿,哪怕世界一片聒噪,这孩子却冷静得等着圆溜溜的蓝色双眼,看着排成长队的船只,看着陆续登船的战士,看着自己的父王。小婴儿没有哭,她的所有哥哥们屹立于此,男孩们完全没有紧张害怕,反而一个个只恨自己太年幼措施这场伟大远征。
突然间,人群中传来一阵躁动,披甲战士们在乱糟糟的人群里粗暴得用木棍又敲又打,这才开辟出一条通向河岸的路。
“都让开!坏了大王的大事,杀了你们也于事无补!”
“闪开!否则木棍打断你们的胳膊我们不负责。”
话是非常粗鲁,士兵手段也粗暴,只因所有人都低估了今日的热闹,以至于作为祭品的驯鹿和牛牵得晚了些,还要面对堵得水泄不通的人群。
十头鹿十头牛,二十头大畜终于被牵到河边。
留里克有点诧异得扭过头:“祭祀?我计划的可是在都城做一次大祭祀。”
“这
是我的决定。”总督梅德韦特挺身而出,在做了一记标准罗斯军礼后,又道:“这是民众们的期盼。固然在都城做大祭祀是必要的,这里的人们可看不到都城的盛况。还请大王拔出您的剑,将这些祭品全部斩杀,用以祭祀河神、湖神,以及斯拉夫诸神。”
“这是临时起意的吗?你该早告诉我。”留里克刻意皱起眉头故作苛责。
“抱歉。实在是民众的要求。”
“就这么做吧。”老奥托声音沙哑得发话了,再特别强调:“就用我的剑,帮我做这场祭祀。”
看着父亲笃定的眼神,听着耳畔民众们的欢呼,留里克深深勾下头,突然间将“毁灭者”拔出高举之,剑风嗡嗡声不绝于耳。
留里克的动作很娴熟,却依旧避免不了溅一身牛血,而这不正是大家所癫狂的么?
考虑现实需求,诺夫哥罗德的传统斯拉夫人祭司们在解散后又陆续“返聘”,她们多数被留用了,只是这群女人必须改信罗斯王国推崇的七座神祇。或者说是七位最高贵的神必须信仰,那些奇奇怪怪的斯拉夫小神被定义为“神格太低”,祂们依旧可为本地人信仰。
唯有斯拉夫的主司烈火与惊雷的大神庇隆被吸收入罗斯王国的神祇系统里。
于是,他们在河畔点燃一把篝火,再在篝火边留里克挨个对着那些祭品牲畜放血。
自己的面部被牛血喷得一片红,连头顶的黄金桂冠
也染上血色。
驻扎在诺夫哥罗德的罗斯祭司,就如在都城的那般,这里也尽是吸收了一些少女充当下级祭司,再在本地的旧祭司一些老太婆的指挥下做事。
年龄不同的女祭司们明显约定好了,她们高声疾呼:“宝剑染血!远征必胜!光荣属于罗斯!光荣与我们同在!”
她们一直在高呼一个词汇:s。
牛血与鹿血化作小溪流入静静流淌的沃尔霍夫河,留里克擦了一把剑,再将宝剑擦拭干净。唯独,正面甲衣与桂冠上的血渍没有擦拭,它被解释为“血祭的意义”,实在是吉兆。
“是时候上船了!”
留里克做出一个手势,站在一艘长船上待命的鼓乐手开始奏响一曲告别斯拉夫女人。
一如它的名字,这一场景何其得贴切?!
这支罗斯远征军战士告别的几乎都是他们各自的斯拉夫母亲,就是这曲调有些伤感,却有充斥着悲壮被希望。
当鼓乐起,那些尚未得到命令开拔的旗队战士,他们有感而发,跟着乐曲唱出它的歌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