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狐不禁与乌鸫打了个照面,罢了又娴熟得半跪在留里克面前:“大王,我来晚了,请您赎罪。”
“你的确来晚了。”留里克依旧坐于木椅,故意调侃:“你若是再来早一点我们就可共进晚餐。现在吃喝都没了!说吧,传令兵早就去找你,你在干什么?”
“我……我在和新来的战士们在一起。您是知道的,我以为您在城里的军营中,不曾想当我进入军营就被那些军官们扣住。他们都要去战场了,想要从我嘴里获悉更详细的有关法兰克的情报,我被他们拉住实在脱不开身……”
留里克急忙打断这家伙的废话:“所以,你和他们共进晚餐了?”
“是的。”
“好吧,回答得拙劣却也有些道理。来吧!自己搬一个凳子来,我们好好聊。”留里克特别强调了音调:“一定要和你的女人一道,我们好好聊聊。”
听得,蓝狐勐地一惊。他与乌鸫有几天没见了,这女孩就坐在这么明显是和大王共进晚餐了,自己坐在这里,难道大王已经知晓了一切也许可了一切?
当蓝狐规规矩矩做好,留里克身段极为轻松侃侃而言起来:“你啊,真是个老狐狸。有人说你不喜欢女人,依我看是无稽之谈。只是我想不到,你喜欢小的。”
只因已经觉察到了大王的态度,蓝狐这番也就没了试探:“因为发生了太多的事,现在的我的确喜欢乌鸫,她会是我的妻子,再过几年当她真正长大,我会拥有一场婚礼。如果,大王是愿意的。”
“当然愿意!我记得那还是十四年前,你就为罗斯做事,时间证明了你的绝对忠诚。你是我的朋友,你迟迟没有结婚没有孩子,我也很挂念。所以,你现在还要称呼她为乌鸫么?这不是她的本名。”
蓝狐微微勾下头噗呲一笑:“大王是知道一切了。不错,她是吉斯拉,是我从亚琛城里掳来的公主。真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除了我的母亲,这就是我第二挂念的女人了。”
“哦?倘若你的母亲去了阿斯加德,那么这个吉斯拉就是你最挂念的?”
“对。既然大王是知晓我的诉求,还请您许可。”
“许可!必须许可。不过,我已经与吉斯拉做了一个交易。”
蓝狐警觉得抬起头:“什么?”
“放心,不要这么紧张。吉斯拉必须用实际作为证明自己与法兰克的切割,她身上将被刺上aegisjimr,这样的她只能得到北方诸神的庇佑,只有如此我才甘心她做一个祭司。这次远征,我将带上完成符文刺青后的吉斯拉,作为随军祭司在战场参与各种必须的仪式。”
蓝狐听得真切,一想到吉斯拉已经过去的十三年人生,他就为这女孩的履历感到一丝揪心。
“你犹豫了?”留里克问道。
“没有。”
“吉斯拉已经同意了。注意!本王在都城的时间非常宝贵,我会立刻安排人手对她完成刺青,你身上一样有着刺青,本王也一样。其实我本该与你就去年远征之事与你详谈,我改主意了,此事明日再详谈。今晚我只给你一个任务!”
“是监督那些女人给吉斯拉族刺青?”蓝狐恍然大悟问道。
“对。听着,我已经同意你们的婚事,但吉斯拉到了下级祭司必须退役的年龄时,她必须离开。到了那个时候她也十六岁了,届时你们才会有本王认可的婚姻,那个时候她才真正是哥德堡伯爵夫人。”
无疑这是最令蓝狐喜出望外的好事,好似自己前来王公就是来领取大王的这一赏赐。
他急忙跪下来,右手握着心脏连连谢恩。
“接下来,你可以把她领走了。”留里克再给乌鸫一个眼神,安慰道:“一开始会有刺痛感,刺青的位置皮肤也会有肿胀,至多三天时间,所有肿胀都会消失,你的身上对多处永不磨灭的符文。”
决定已经做下,这就是乌鸫最彻底的投名状。
被抛入来茵河的十字架吊坠本身算不得什么,丢了一个再搞到一个悬挂脖子权当无事发生。
那身上的刺青仅可用衣服遮掩,想要真的消除它,这个过程中恐怕自己的生命也终结了。因为在这个时代还没有“洗纹身”的概念,有的只是诸如刀割、烙铁的破坏,每一种都是风险巨大的非人折磨。
双脚像是绑着铅块,一想到立刻要刺青,如此唐突之下与罗斯王共进晚餐的乌鸫因强烈精神刺激已毫无困意,她在蓝狐的拉扯下终于离开王宫,此刻站在户外凉风阵阵,若非满天星斗就是一片漆黑。
仿佛自己即将步入黑暗。“那就与黑暗做朋友吧!法兰克也不见得光明。”
她的手腕为蓝狐轻轻拉扯着,刚出王宫。蓝狐的随从们便纷纷凑过来。
所有人保持着缄默,那些随从也不敢问老大在王宫发生了什么,乃至这个祭司打扮的乌鸫为何可以跟着老大走而脱离大祭司掌控。
直到,随从们讶异于自己被老大带着走入了都城里专职做符文刺青的那些手艺人处。
接着纷纷惊掉下巴。
毕竟随从们是去过亚琛劫掠的,对乌鸫特来西亚的身份了如指掌。堂堂罗马皇帝的女儿要接受符文刺青?事实不但如此,已经将都城摸得一清二楚的蓝狐还精准的找到一位精于刺青的老太婆,一位带着手艺移民到新罗斯堡的梅拉伦人。
因为都城人口极多,刺青生意在此实在是蓝海市场,那些嗷嗷叫的男孩们仰慕父辈荣耀,在没有获得真正战功前也希望得到一些荣誉,在身上刺上符文于罗斯文化显得非常必要,尤其是刺上象征勇气、男子气概的图桉,就有着神圣力量使得年轻人可在战场上立功。
从事这一行当的多是女人,技艺精通的仅是一些上年纪的女人。
她们可不管客人如何,老太太受了蓝狐的钱,这便不管客人只是一个头发卷曲的少女。但考虑到这也是个女人,便将之领到内屋,将帘幕拉上,令女孩趴在扑了皮垫的床铺上,以油灯做照明,调和了蓝色油墨,以纤细钢针开始了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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