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里克的大手指向北方:“那里!就是吕根岛?”
一人撇看一眼果断答之:“是的。”
“吕根岛那边有很多人吗?我没有看到他们的渔船。而且今日我们走了一路再没见定居点,尤其是他们的村庄。”
“也许是见到大王的舰队四散而逃吧。”
“对呀!”又有一人嚷嚷道:“他们都逃走了。也许战斗不会发生。说不定我们到了斯特莱德见到的会是一座空城。”
“对。大王能得到他们逃亡后遗留下的大量财物,您会发一笔财。”
留里克点点头没有在说话,他至少可以确定一件事,即吕根岛已经处在罗斯的视野范围内,再以海上的规矩,那个吕根岛已经进入罗斯军的打击范围,是否开战全凭自己的命令。
留里克暂不管后续的鹿群,骑兵们要尽快赶到据称已经在修造营地的那个未名海湾。
晚霞照得世界一片橘红,整个白天忙于赶路的人们本就苦于舟车劳顿,那些骑马战士的大胯都是又酸又麻的,再被着夕阳柔光一照,只要他们停下奔波的脚步,困意就先于饥饿感袭来。
抵达营地的战士们立刻找到自己的旗队,他们找到自己的队旗后就在划定的区域里随便找个位置自我安顿下来,搭建帐篷、埋灶吃热饭的行动旋即开始,即便战士们都比较疲惫了。
留里克虽也疲惫,他可以做走走以缓解自己因骑马过度而麻酥的双腿。
他招来海军大将歌德伦德,令侍卫们躲远一些,两人就在沙滩处边走边聊。
“大王真是好雅兴啊。您完全可以坐下来好好休息,等着厨娘将热腾腾的麦饭送到您面前。”
“歌德伦德,什么时候你也变得如此奉承了。看你笑呵呵的样子,难道现在可以欢愉了?”留里克故作批评道。
“自然不可以欢愉。我获悉我军的正北方向就是那个吕根岛,谁能想到那个岛屿距离我们如此之近呢?”
“也许我们早就注意过它,只是几年来从没当做一回事。”留里克耸耸肩,想着这么多年来罗斯的船只往返丹麦海峡次数越来越多,不可能完全忽略吕根岛。但事实是罗斯还是对它一无所知。
他再想想:“也许是他们兵力羸弱,也不愿主动招惹我们。”
“可这一次我们是要主动招惹他们了。明日我们就会通过他们的水道。”
“的确如此,明日我们将通过施特拉尔松德水道,会遭遇那个斯特莱德市镇,希望可以有一个和平的接触呢。”留里克随口道。
这话给歌德伦德提了个醒,他说:“想要和平接触?这很好办。您可以下令派出一支使节队伍,去那边勒令当地人臣服,这样我们即可平静得通过。这……不正和您的意愿?”
“是这个道理。但何必呢?那些向导给出的情报模模糊糊,现在天色已晚,纵使你的人是勇敢的,我也不希望宝贵的海军去冒险。再说!”留里克停下脚步面相北方逐渐暗淡的景色:“他们的贵族该主动向我臣服,而非我派出使者主动和他们交涉。他们的渺小的虫子,我们不可自降身份。”
这正是国王的傲慢!歌德伦德也觉察到,大王内心深处似乎还是希望打一仗来宣泄一下,即便大王宣扬所谓“能不打尽量不打”。
是攻击还是从容过去,罗斯从来不需要去考虑吕根岛方面的考虑。
留里克有充分理由这样安排,所谓这么多年来吕根岛的斯拉夫小势力就该主动派遣使者去罗斯的领地,无论是单纯的接触贸易还是宣布臣服,他们早几年就该这么做。
可惜他们始终没有,仿佛他们从未存在过。而今罗斯大军已经兵临城下,吕根岛方面什么动静也没有。
这不得不令留里克再换一种思路:或许是沃林人向导大大高估了吕根岛的实力,那里或许没有最高酋长,不过是一些人口不多的小渔村而已。
唯有亲自站在那里才能知晓吕根岛方面的真实实力。
“明日我们就将顺利通过,之后就该进入奥伯特利迪特人的地盘咯。”留里克随口提及一个新名词。
“他们?奥伯特利迪特?”
“对的。据说那些家伙也是法兰克的封臣,理论上我们就要进入法兰克的势力范围。对于那些人,他们似乎是站在路德维希的立场上,可当我们与萨克森人战斗,与路德维希大打出手,奥伯特利迪特人一直在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