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命看押皇帝“虔诚者”路易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即便这是奉太子洛泰尔的命令,他们这伙人没有权力拒绝。
可真的这么做了,大家的名声也就臭得如同粪土。
可能这就是为什么一百多名正规军战士没有被带回卢森堡军营参与战争,也是如此他们没有在两年前死在科布伦茨。
囚禁皇帝毕竟是洛泰尔做的极不光彩之事,他不想谈此事就仿佛它并未发生,将一批“狱卒”有目的的遗忘,断了他们的军饷,阿罗维斯和他的兄弟们就仿佛从未存在。
可是,阿罗维斯一伙儿在内心里依旧忠于他们的洛泰尔。
胡子拉碴的老战士明显感觉那突出阵线的诺曼男女战士如同使者一般有话要说,阿罗维斯勒令兄弟们淡定:“注意!看看诺曼人怎么说。先把剑收起来。”
事到如今诺曼人要发动突击,大家逃命怕是都缺乏机会了。阿罗维斯索性放松戒备,不激怒诺曼人与之聊聊。
突然,一阵清脆的女声传来。
那是极为标准的法兰克语发言,其中奇妙的鼻音是外人难以学到的,而其内容足以惊得阿罗维斯一众人颤栗。
“咄咄怪事,是我们法兰克的女人?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阿罗维斯先行收剑,他离开军阵张开双臂向前走了十多步:“女人!你是谁?为何懂得我们的语言?为何知道我的名字?”
只听那女子继续喊到:“阿罗维斯,难道你忘记我了吗?”
“你?你到底是谁?”
“真的忘记高贵的我了?”乌鸫继续喊到。
女人越是这么问,阿罗维斯的戒越放下:“高贵?你到底是诺曼人?还是我们法兰克人?我见过你吗?”
“怎么没见过?即便六年前我还是个小孩?六年前皇帝离开这个圣马克西姆修道院,你作为看押皇帝的军官奉命将皇帝释放。我!可是见证者!我见过你,所以我知道你!”
“你?一个小女孩?”阿罗维斯拼命回溯记忆,他闭上眼从脑海深处回想当年之事。一个小女孩?一个见证者?彼时的小女孩身份高贵?
阿罗维斯猛然睁开眼,他想到了一些事,也就更加觉得离奇。
他的眼神充斥质疑:“不可能!你到底是谁?”
“看来,你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了。”乌鸫变得极为大胆,挣脱蓝狐的控制向前三步走,昂起胸膛大大方方:“我是吉斯拉!我的父亲就是洛泰尔。阿罗维斯,看着现在的我,感觉我是个诺曼人?”
“吉斯拉公主?不。你不可能是。你这个女巫,可耻的骗子。”
乌鸫已经料到他会这么问,诚然所有见到自己这般模样的故人都会震撼。
不过现在不是做解释的时间,蒂永维尔的这点守军之生死,是约塔兰大军可以轻易掌控的。
她继续道:“阿罗维斯,我现在没时间向你证明身份。你效忠我的父亲,现在理应效忠我!用你愚蠢的眼睛好好看看,在你面前是三千诺曼军队,他们都是我的人。我!吉斯拉正带着三千大军进驻蒂永维尔。我无意和你作战,我是以主人的命令令你效忠!否则,蒂永维尔将被破坏。你们这群不愿效忠的叛徒将被我的军队消灭。”
阿罗维斯仍然觉得非常离奇,他麾下战士已经纷纷骚动。
战士固然不会因一个奇怪女人的怪话就放弃抵抗,那些话语还是太过于唬人,他们已经军心骚动。
至少,诺曼人给了大伙一种新的可能性——和平结束这一切
再说,万一呢?
也许那个吆五喝六的诺曼女人真的是一位遗失在北方的法兰克贵族。毕竟,他们依稀记得自己效忠的洛泰尔的确将势力安插到了丹麦人的老家之日德兰半岛。
困在蒂永维尔山区里的这群人根本不知道北方巨变,也只是最近听说诺曼人袭击了亚琛、马斯特里赫特等地。
阿罗维斯最清楚一件事,就是诺曼人控制了拿骚科布伦茨,袭击了萨尔河,也在夏天袭击了梅茨。
现在明显是轮到了蒂永维尔。
双方就尬在这里,乌鸫本以为一番劝说逼其投降,他们怎么看都是不为所动。
蓝狐走上前,拍拍乌鸫的肩膀:“你尽力了,这群战士还是想要战斗,那就成全他们。”
“不。”乌鸫继续喊话:“阿罗维斯,这是给你的最后机会。带着你的人立刻向我效忠,我可以许诺蒂永维尔的和平。我的确是吉斯拉,现在我是北方的哥德堡伯爵夫人,我们是与丹麦人做邻居的人。向我效忠是你们最正确的选择。”
看情况还没有变化,乌鸫就对其他战士喊话:“战士们!你们曾效忠我的父亲,现在就效忠我吧。你们全家都可以在我的领地自由生活,可以继续维持你们的信仰。效忠我以后你们也不必做诺曼人,也不会死在今天。”
她最后顿顿气:“最后告诉你们,这是我最后的努力。在我的耐心耗尽前向我下跪效忠。阿罗维斯!想想你的家人,没有人希望你和你的战士莫名其妙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