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战士们又是行军又是搬粮食,纵使他们高高兴兴搬运属于自己的军粮,身体上的疲惫是精神快乐无法克服的。
一旦松懈下来,累坏了的军队,他们在吃过晚餐后,纷纷裹着毯子围在篝火边倒头就睡。
哪怕是雷格拉夫和布鲁诺,一路骑马的二人不可避免被颠得胯部腰部酸痛,在监视桥堡营地的喜悦消散后,两兄弟也如他们的战士一样,加入到累瘫的大部队种。
因为绝对的安全感,松懈下的联军浑身破绽,雷格拉夫甚至没有留下守夜人,只安排了一些战士守着粮食堆,默许其呼呼大睡。
难道有人敢于盗窃粮食么?
完全没有这种人存在。
此事并非香农当地人有着完美道德,而是在于这些粮食都是军粮,农民构成的军队守卫着属于他们自己的粮食,当大军远征,所使用的就是这批粮食,所以在一定意义上它是公有的。若是某些村民因贪婪而盗窃,损害的是全体香农居民的利益。
但粮食是法理归属是领主雷格拉夫。哪个蠢人敢偷大贵族的财产?若是被抓住了,怕是全家都会被绞死吧!
香农居民没见过雷格拉夫立威杀人,支在训练场的绞刑架什么东西也没挂过。绞刑架依旧矗立,证明着大人保留着实施极刑的权力。
至少曾有本地居民因不满于昔日图尔驻军的暴力索税,愤而偷窃粮食,被发现后的确是当众绞死,尸体还被挂在树梢上示众一日的往事。
今晚的雷格拉夫与布鲁诺不想与任何人废话,两人受不了木墙内那浓郁的松脂位,索性就与他们的大军一道,在河畔的荒草地扎营露宿。
至多是两人住在麻布支起来的小帐篷里。
漆黑的环境里,石桥处到处是篝火,显得长船的魅影时隐时现。
注意到麦西亚王已经钻进小帐篷,向来说些话的贝孔,以及他的朋友们,也就加入到露宿睡觉的大部队了。
“嗬,这也算入乡随俗么?你们诺曼人似乎在某些方面不太讲究尊卑。”想了想心事,自言自语的贝孔铺好毯子,靠近篝火侧身躺好,他的战马也非常聪明的侧卧在其身边,一人一马很快进入梦乡……
不久,整个营地鼾声一片,直到次日,斑鸠鸟鸣叫来新一天的萧瑟黎明。
搬运粮食的工作继续,同时一批小船开始在马和驴的牵引下硬生生旱地行舟。
但最关键的还是把那七艘空载的长船拖到石桥的另一侧。
桥堡恢复它的热火朝天,整个定居点成了规模更大的建设现场。
雷格拉夫已经吩咐经验丰富的老埃里克布置一些横线摆放的木桩,它们被刻意砸进泥土里并横着摆放,彼此排列如同轨道的枕木。
因为它们就是枕木,至于轨道,那就是长船底部那坚硬的橡木龙骨了。
曾经对“船”的理解仅限于小型驳船的当地人,认为一艘小船至多承担一人一马的过河行动。本地人是最近四个月才见识到巨大的龙头战船,到现在为止仍然惊讶于它的不凡。
虽然很多人悟出来,由他们亲自奉命铺设的枕木与运输大船有着直接关系。
现在积雪溶化殆尽,大地整体干燥,河畔边缘其余一片泥泞,如此糟糕的环境,大王如何把船运过石桥?
民众与民兵按部就班办事,雷格拉夫也把新入伙的骑士们纠集在自己身边。
瞬间,雷格拉夫面前聚集起二十名自带全套武装的法兰克精锐重骑兵。
“朋友们,我获悉你们昨晚都是露宿的。很抱歉,来到香农后让尊贵的你们席地而睡。”雷格拉夫笑意盎然的客套道。
“不碍事,你也睡在河畔。”贝孔作为大家的代表,再问道:“命令我们集合,可有要事安排?”
“有的。”雷格拉夫不废话,他直指桥头一侧刚刚铺在泥巴地里的枕木,“我们很快就要去安茹,我必须带着一批士兵划着船快速前往。到时候你们所有骑士也必须跟随。”
贝孔点点头:“很荣幸互送你去接收安茹。”
“我就怕当地的图尔驻军赖着不走。如果真是如此,我们就用武力逼迫他们离开。所以,我有一个计划……”
时间很充裕,雷格拉夫趁着计划向自己的下级贵族们说明自己设想的小计划。
所谓麦西亚军将挑选二百名勇士,其中的核心自然是真正的金发诺曼人,其次是从民兵里选一些胳膊粗壮的。
二百勇士分坐七条长船,军队顺流而下直达安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