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唾骂声中,那些守军家眷们被赶出修道院。
与此同时,除了修道院这个大避难所,被敦厚石墙包裹的安茹城内的各个住宅已经空空荡荡,那些被撂在家宅里的财物,仿佛就是为了雷格拉夫准备的礼物。
一群人向着另一群人挥舞拳头,那些舞拳者海时不时向自己看来,罢了更加声嘶力竭地唾骂。
所有举措在雷格拉夫看来更像是一场表演,“这就是内城的安茹居民了?也好,可以帮我把寄生虫赶出去。”
如果这群家伙对着另一群人大打出手,雷格拉夫也是懒得阻止的。
他也不会可怜这些被驱赶的守军家眷,自己饶这些人一命就是仁慈之举了。
此时,修道院长与教士们站在一边,他们纷纷戴上黑袍,身后屹立的木十字架与这石板广场发生的乱局,形成鲜明讽刺。
院长雷克蒙德保持缄默,他微微垂下头,高帽也为之前倾。他一边注意着雷格拉夫的举动,也关注着那些情绪非常激动的民众。
感觉闹剧可以告一段落,雷格拉夫这才下令持盾的老兵气势汹汹走过去。
钢剑敲打大圆盾,盾墙阻止了那些忙于表演的“暴民”,再以犀利的眼神将之逼退。
再看那些坐在地上的守军家眷,女人们一个个双目无神,不少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痛苦的孩子纷纷被他们的母亲死死搂在怀疑,还将小脑袋埋起来,意图让孩子看不到悲剧。
有一个瞬间
,雷格拉夫也动了恻隐之心,但也是转瞬即逝。
他拔出钢剑气势汹汹走来,锋利的剑只支持城市的东门,呵斥道:“我知道你们的身份!现在立刻离开!永远离开安茹,图尔如果心善自会安置你们。但是我!不欢迎你们!”
接着,他继续以口音仍有些怪异的法兰克语命令这些人离开。
最后在盾墙的威逼下,守军家眷根本没时间拿取财物,都被逼出了城。
此时此刻,东门口的血迹到处都是,所有被杀的守军身体已经堆砌在一起。死者的死马悉数被拖曳到城外,正被蜂拥而来的上千名饥民疯狂切割。
甚至连致命的马肝也有饿疯了的人抱走,至于使用后会发生什么惨剧,雷格拉夫就顾不得了。
守军尸体临时互相堆砌,在城门口好似筑京观的存在。
如此恐怖的场面似乎只有经书里描述过,所谓被大天使制裁后的索多玛。
饥民忙着割马肉,对近在咫尺的死尸根本不管不问。再说,被杀的都是前些日子还作威作福的城市守军,试问各家各户,谁家没被这群该死的守军洗劫过?
饥民们没见过诺曼海盗的暴行,倒是知道什么叫做强盗。
也许那些刚刚登陆的金发士兵就是诺曼人?听那几个在城外荒地抓土拨鼠的人所言,刚刚打进来的士兵的确是诺曼人,其首领就是隔壁香农的领主。如今,安茹已经在同一个大领主的统治下了。
消息一传十
十传百,饥民一边割马肉一边将好消息,连同拎着的滴血马肉带回家里。
近百匹死马,如此多训练好的战马稀里糊涂被杀,短时间内对雷格拉夫是一个损失。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当地人何其仇恨那些搜刮无度的图尔驻军。食其马肉,见驻军被杀,消息如洪水般迅速传遍安茹城附近人口高度密集的村庄群,数万人得到了好消息——一群新贵帮助大家出了恶气。
至于,新贵是否会善待大家,也许真的会吧。
女人抱着孩子匆匆走出城,她们很快就发现自己被杀的丈夫。求生欲胜过了恐惧,她们继续拉扯、怀抱孩子,没有丝毫的驻足就向城外的
旷野狂被。
家眷们双手空空离开,就在这天夜里,与城外森林中藏匿的守军残兵悄然会和。
守军队长恰恰是通过逃回来的家眷,才知道城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更知道了那些诺曼人的确切身份。
也许,对于守军队长而言是幸运的,他的妻子孩子被放逐,暂时小命是保住了。不过自己丧失了对安茹城的控制,失城是小,丧失了所有对图尔伯爵大人的贡品,这才是最要命的。
他不禁摸摸自己的脑袋,生怕回去了被罗贝尔砍了头。可自己也不能不回去,恐怕现在整顿所有溃兵,带着家眷向图尔方向前进才是上策。
“香农男爵!果然是你!”获悉对方真实身份,所有意欲反击的溃兵,
考虑到对方的名号全都怂了。因为那的确是跟着跟着图尔军队战斗的诺曼佣兵,是一群身经百战又心狠手辣的北方狠人。
因为香农从图尔正式分裂一事已经过去数月,香农男爵不是图尔伯爵的封臣,而现在的情况……更加复杂。
任何的反击偷袭行为,往小了说是溃兵的热血反击,往大了说,实际是代表图尔向安茹开战。后者是最敏感的!十年前,图尔就向安茹开战了。难道历史要重演么?罗贝尔是雨果三世的女婿,这个男人有其老丈人的实力与魄力么?
溃逃的守军队长要求最后的部下尽量安顿好所有逃出城的家眷,奈何严重缺乏食物,战死兄弟的妻儿们只能由言语安慰,有限的给养有限供给战士。
可是清点人数,所有藏匿于森林的男男女女竟有三百人之具!图尔守军自成一个整体,他们长期奉命在安茹驻扎,彼此关系密切,对兄弟们的妻儿也非常了解。
一个集团被驱逐了,所有财产都被没收。女人们嘴上不说,悲愤的眼神里写满了“渴望报酬”。守军队长努力让自己冷静,他审时度势一番,意识到如果连食物都无法获得,自己带着这样一群人拖拖拉拉得走向图尔,怕是中途都要累死、饿死一大群人。更糟糕的是现在可是冬季,虽然没有暴风雪,大家逃得匆忙连生火的工具都没有,这也是为什么溃兵逃进森林安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