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诸采邑村庄的民众就生活艰难还能自认倒霉,乃至认为是天主对各种不虔诚行为的小小惩罚。难民群的出现成了完美的替罪羊,毕竟难民并非无罪,在吃饭的问题上,十余万难民多吃一口,兰斯本地居民就要少吃一口。
更令一些采邑村庄气得干瞪眼的是,现在兰斯不但要“饲养”十多万人的难民,还要再斥资喂饱资源需求量很大的查理军队。
回到兰斯城的辛克马尔并没有长出一口气,众枢机又一次聚在一起,不同于以往的会议,查理本人与多为大主教齐聚兰斯的圣玛利亚大教堂,一场重要的评议会悄然召开。
查理极度在意他的加冕仪式能否顺利召开,仪式当日要走那些流程,尊贵的国王要穿怎样的服装,哪些尊贵教士、大贵族要参加,甚至要讨论罗斯王本人是否有资格进入兰斯城内参与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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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以查理的意愿,他现在希望留里克以见证者的姿态,看到兰斯大主教将王冠戴到自己头上,他不求留里克说什么祝福话语,只要平静的施以注目礼就好。
查理知晓自己不可能得到很多贵族的直接祝福,自己加冕一事也一定在晚些时候,甚至一年后才能被罗马教廷承认。唯一他可以确认的是,大哥洛泰尔就算落魄得仅剩一口气,也不会承认小弟僭越称王,且三哥巴伐利亚公爵路德维希获悉此事,基本也不可能承认并送上祝福。
路德维希要是真的承认查理成了国王,他这个大公爵的位置就非常尴尬了。除非,路德维希同样自称为王,然后帝国一分为二。
列日、奥尔良、桑斯、凡尔登、巴黎的主教们,以及欧塞尔和安茹派来的代表,他们均为本笃修会联盟的一员,现在齐聚兰斯大教堂。
贵族之间的战争与教士们无关,且本笃修会极致排斥暴力(除非是讨伐野蛮人),贵族们就算打得头破血流,主教们聚在一起依旧能平和闲谈。
就是现在查理王子突兀地出现在评议会中,教士们互相看看,气氛变得非常微妙。
在这里,辛克马尔意外地遇到了这样的人物,那就是滨海伯爵兼主教的尼特哈德,他本以为此人已经死于战争,结果竟与亚眠主教双双出现在这里。
然后,更令人震惊的消息传到辛克马尔的耳朵里,令本该痛快大钱维系和平的行动,突然平生变数。
谁能想到一直低调的尼特哈德大人,居然带着一笔巨款逃了。
辛克马尔干脆闻讯尼特哈德本人一些事情,获悉巨额钱财已经进入兰斯的地下圣库,他再询问埃代理主教埃本一事,后者自知不可能隐瞒,于是有关尼特哈德运来的财物有多少只能如实说明。
一瞬间圣库入账至少三千磅银币?它的出现一下子能减轻兰斯的财政压力,不如把它拆分后去满足贪婪贵族的嘴?
不行!此事没有这么简单。
它们是滨海伯国的财产,哪怕滨海伯国早就被众贵族忽略掉,它再渺小也是一个伯国,倒是如今滨海伯国已经被麦西亚和弗兰德斯瓜分。以尼特哈德的心性,他估计会迫于现实放弃军事贵族身份,安然于一介地方主教,那么这笔钱该给谁呢?
平分?绝对不可取。仅仅交给麦西亚国王?只怕弗兰德斯伯爵会恼火。
辛克马尔暂时不处置这件事,他现在也不告知尼特哈德,滨海伯国已经被强者们于温泉宫的暖水池子泡澡的功夫被他们完全瓜分了。
这就是弱者的悲哀,就是强者的贪婪,生怕尼特哈德突然恼怒不已,辛克马尔决定缄默,将心思全力放在查理的加冕仪式上。
有关加冕仪式还需多次会议继续商讨,哪怕没有加冕仪式,兰斯大教堂一年一度盛大的圣母升天瞻礼弥撒也要如期进行。弥撒活动的仪式流程完善也固定,辛克马尔估计今年的盛会,只要将加冕仪式嵌套其中就好,只要查理不提出一系列的奇怪要求,加冕式与大弥撒均可顺利举行。
因兰斯城建立了第一座圣母大教堂,时逢大弥撒,一系列的利益必须彰显圣母那无尽的仁慈与母爱。兰斯大教堂的方法就是向平民分发面包,当日兰斯城对所有信徒开放,理论上凡是进城者都能领到面包,至于领取一块故意加了木屑而硬邦邦塞牙的黑面包有多大意义,那就智者见智了。
往年只有距离城市较近的村庄才会进城凑热闹,远一些的村子就只能在当日到最近的小修道院参与小型弥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