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指过处,陡听彭云初发出一声闷哼!哼声虽然不响,却是沉闷无比。显然,那是经过极力忍受,而仍然忍受不住时所发出来的哼声。
席妈心里一阵难过,暗自谴责道:“都怪我害了他!”但此时此地,一个倔强到底,一个正逢盛怒,事成僵局,除了干自着急,教她又能如何?
室中变得一片寂静,只有彭云初重浊的呼吸声音在艰涩地抽送着。
二先生似乎也被彭云初顽强不屈的精神给怔住了,停手瞪着彭云初的脸,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彭云初紧闭双眼,咬紧牙关,满脸都是痛苦之色,但却始终不肯吭出半声。
二先生似乎有点心软了,她轻叹了口气,道:“彭云初,难道你真要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受这种罪吗?”
彭云初依然紧闭双唇,连眼睫毛都不曾颤动一下。
二先生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罢了,罢了,我就再信你一次。不过,如果你敢骗我,后果自负!”说罢,转身走出房间。
席妈赶紧上前扶起彭云初,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彭云初缓缓睁开眼睛,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道:“我……还好……只是这二先生下手太狠了些。”
席妈心疼地看着彭云初,道:“都怪我不好,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这样的苦。”
彭云初安慰道:“席妈,这不关你的事。二先生既然相信了我的话,我们应该暂时安全了。”
席妈点点头,道:“希望如此吧。只是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两人相对无言,心情沉重。他们知道,在这个神秘莫测的地方,一切皆有可能。未来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他们只能小心翼翼地应对每一个挑战。
仅仅片刻之间,彭云初已经浑身被汗水湿透,大颗大颗的汗珠凝结起来,仿佛下雨般不停地流淌;而他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变得越来越短促,几乎喘不过气来。
如果换作其他人,此刻即使不求饶,至少也会不断发出呻吟之声,但像他这样只是咬紧牙关默默忍耐,甚至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实在是罕见之极。
甘草见到这一幕,心中也不禁暗暗佩服,但表面上却依旧连连冷笑。
席妈点亮了油灯,走到彭云初身旁,假惺惺地劝说道:“那个人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呢?反正他现在不在这儿,你说出来又能怎么样呢?何必自讨苦吃呢?”
她苦苦思索之后,才想到这句话是在暗示彭云初随便说出一个人的名字来,先应付过去,然后再想办法帮他逃走,可谓用心良苦。
彭云初听到后,突然抬起头睁开眼睛,狠狠地盯着甘草,大声说道:“就是甘草带我走出树林的!”
席妈大失所望,心里暗暗咒骂着自己的倒霉运,却不敢表露出来。而此时,甘草突然大发雷霆,怒气冲冲地站起身来,朝彭云初走过去,恶狠狠地说道:"姑娘要你尝尝'百脉会师'的味道,看你说是不说!"
就在这时,客厅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声,似乎有什么人在窥探屋内的情况。席妈趁机大声呵斥道:"外面是谁?"
甘草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只见门口出现了一个身材矮小、精明干练的中年男子,他向甘草行了个礼后,便快步走到门外去了。甘草急忙跟出去,将那男子拉到角落里小声嘀咕着什么。
没过多久,甘草回到屋里,凑近甘草的耳边轻声说道:"刚才赵香主是来请示北面埋下的硝磺火药,现在要不要收起来?" 甘草使用了传音入密的功夫,同时也是说给彭云初听的。
甘草丝毫不避嫌,提高音量喊道:“一切复原,各守岗位!”她自认为彭云初听到这句话不会有什么反应,但却不知道彭云初已经从席妈的话里明白了一切。
席妈急忙走到门口转达给那个人,然后转过头来,看到甘草一脸肃穆地走向彭云初,心中暗叫不好。她明白,如果自己再不采取行动,彭云初将难以逃脱“百脉会师”的酷刑折磨。只见彭云初尽管仍然逞强装作硬骨头,但实际上已经疲惫不堪,显然无力承受眼前的酷刑,更不用说那残忍至极的“百脉会师”了。眼看着甘草在彭云初面前停下脚步,席妈不禁感到心跳加速,暗自思忖:“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彭云初遭受这种无法忍受的痛苦吗?可是如果我出手相救,岂不是白费了几个月来改名换姓、化妆易容以及委曲求全所做的努力?”
面对这进退两难的局面,席妈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抉择。
这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