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风浪浪,海风苍苍。真力弥满,万象在旁……”
站在船头的蒲均文,一手负于身后,一手轻抚船舷。身后卷过的海风,吹得他衣裳凌乱,头发狂舞。
蒲均文却依然努力地傲立于海风之中,身子不断前倾,如一只准备栽入海中的鹈鹕。
即便如此,他却没有停止口中的吟诵:“前招三辰,后引凤凰。晓策六鳌,濯……”
“够了!”再也忍受不了的蒲师斯,开口怒骂道:“你是不是有病啊,这时候还吟个屁的诗!”
喊得过于用劲,扯动脸上伤口,嘶嘶作疼。
“濯足扶桑!”蒲均文在海风中,艰难地吟完最后几个字,这才侧身,睥睨着堂兄,说道:“兄长有伤在身,我看还是回舱里休息为好。这里,有我跟姐夫在就行了!”
“呸!”蒲师斯继续生气,“若不是你出的馊主意,去抢个屁的粮,能把官军引来吗?搞得我们还被迫放弃香山岛!”
“若是没有抢来的那些粮食,恐怕你现在连站在这里的力气都没了。”蒲均文施施然说道:“而且你也不懂,有一种坚守,叫做放弃;有一种进攻,叫做撤退;有一种……”
“闭嘴!”佛莲怒吼道:“都给老子滚进舱去。”
“我,我可以帮你的……”蒲均文挣扎着说道。
难得蒲师斯受伤,也该轮到自己表现了。
“敌军追来了,现在准备开战,你们先进舱去。”佛莲努力地抑制着自己即将爆炸的情绪。
俩兄弟往船后看去,果然隐隐约约之中,有船正在逼上前来。
“他,他们不敢靠近的,绝对不敢……”蒲师斯颤巍巍地说道。脸上的绷带与呼啸的海风,很好地掩住他惊惧的神色。
“别怕,他们不会靠近的。”蒲均文安慰道。
“为,为什么?”
“因为他们有弩炮啊,你忘了吗?不用靠近就可以发动攻击。”
我忘了你娘的……若不是身体受伤未愈,蒲师斯发誓一定会将这个兔崽子直接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