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已经一无所有,代战又怎么会一定要把你怎么样?”
一个女子最大的依仗要么是娘家,要么是丈夫,要么是子嗣。
姜霜同如今没有子嗣,娘家也没了,只有自己这个相处没有多少时日的丈夫。代战深明大义,怎么会还对姜霜同不利?
姜霜同连冷笑都欠奉。
眼前这个男子,就是她当年抛弃了父母家族,一心一意就要嫁的良人。
她当年岂止是瞎了眼,简直是被屎糊了心窍,才能做出这等蠢事。
薛平贵见姜霜同丝毫不为所动,干脆狠了狠心,取出身上的佩剑,对着自己的脖子,“宝钏,我薛平贵这辈子是负了你,哪怕是阴错阳差,也到底是负了你。
“你若是真得不肯原谅我,我就一剑自刎于此,了了我们的恩怨。”
他把剑拔出了剑鞘,横在了自己脖子前,眼神决然地看着姜霜同。
姜霜同只是轻轻哦了一声,“你真得肯把命赔给我?”
这种装腔作势的劲儿,她看过无数次,薛平贵装得最差。
薛平贵却是知道王宝钏不可能真得让他去死,此时一狠心割出了血,“宝钏,是我对不住你,平贵以死谢罪了!”
宝剑在他脖子前划出了血痕,薛平贵见姜霜同真得不为所动,冷漠如冰,“宝钏,你真得这么恨我,恨不得我去死吗?”
姜霜同却是道,“我的孩子死在我肚子里的时候,我曾经想过陪着它一起去死。
“你不曾受过丧子之痛,不曾真得苦守寒窑十八年,不曾被自己的丈夫质疑过贞洁,不曾经历过停妻另娶,不曾面对过降妻为妾的难堪。
“薛平贵,你怎么能知道我有多恨?”
薛平贵只觉得自己说了这么多话好像都没用,正是万般无奈之时,不想忽然浑身抽搐,仿佛灵魂出窍一般,又觉得浑身不适,好像是凭空老了十几岁一样,腰背肩颈四肢都酸痛难受。
他抬起头,倏地发现,他对面站着的正是一个男子,而那个男子就是薛平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