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久了,他眼睛起了些模糊,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眶,发现不戴眼镜和戴眼镜差不多。
他恍然地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了眼花的趋势,近视和远视在相互抵消。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他没有问小玲老爷子是怎么发的病,小玲走进医院的第一时间,他就发现她的头发蓬乱,衬衣皱皱巴巴,一颗扣子脱了线,摇摇晃晃连在一端。
他撞见过一次,是老爷子还没搬出去的时候。
一楼的房门没关严实,留了一道缝,他经过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些嬉闹。护士小玲白色的护士裙被掀到腿根,一只老态龙钟的手摸在大腿和臀部的连接处,裙子的边沿。
“小玲啊。”
老爷子的声音。
“你帮帮我,以后什么都是你的,这间屋子里的字画都给你。”
“讨厌~”
小玲的声音。
过了会儿,她压低音量:“是这里吗?”
一声浑浊的叹息穿过门缝,让方瑞朗浑身不适起来。
他弯腰脱掉拖鞋,匆匆地绕过老爷子的卧室,走到后花园门口,他穿上户外拖鞋,坐在铁艺的花园椅中抽了两根烟,他胃里泛起的恶心才下去了些。
他站起身,推开花园的铁门,又关上,再从别墅的后面沿着小区步道散了一圈步才回到家。
老爷子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护士小玲端了一盘切好的橙子放在茶几上,她正蹲着给老爷子剥开橙皮。
“你刚回来?”孔意儒叫住方瑞朗。
“嗯。刚从医院回来。”方瑞朗扯了个谎。
“安安怎么样?”
“医生说,还行,情况还算稳定。”
“我下午去看看女儿。”孔意儒说。
“那我让司机安排。”方瑞朗态度恭敬。
那段日子,正是孔茜安在医院保胎的日子。
保胎到三个月,医生说情况稳定了,可以出院。
可出院没几天,她在花园喝下午茶的时候,打了个喷嚏,想回屋拿纸巾,没走两步就见红了。
后来他们才知道,花园里有两棵夹竹桃,在春天的盛放季,花粉是有毒的,孕妇闻多了就会刺激子宫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