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像个小女孩似的负气地跌坐在座椅上,身后的邢嘉已经难堪地抬肘擦拭眼泪了,而他明明已经是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了。
邢宥觉得悲哀,觉得胸口憋闷,他转身挡住母亲的视线,用力推了一把邢嘉说:“快走!”
邢嘉愣了一秒,旋即从床上拿起他那早已经准备好的背包,那里面有全部的报名证件,还有邢宥给他的银行卡,他的速度快得像导弹,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寝室。
“邢嘉,你给我站住!”母亲从座椅里弹起来,不住地跺脚,“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
可是邢嘉的背影早已消失在了走廊尽头,母亲的尖叫声被空旷的走廊反弹了回来。
邢宥握住母亲的胳膊,母亲挣不过儿子的力气,只能狠狠地瞪着邢宥。
“你们以后都别管我,生了两个儿子,没有一个省心的。我早点去陪你们爸爸算了。”母亲哭了出来。
木已成舟,儿子终究忤逆了她的心意。
她这样一个知识分子,也终于说出了全天下泼妇都会说的话:“让我死了算了。”
邢宥等母亲哭完了,拉着她走出了寝室,母亲从包里拿出墨镜戴上,说:“让同事看见了笑话。”
她已经认输了,她想回到她当年和丈夫在乡下购置的别墅,本来他们打算双双退休后养老用的,可现在,只剩下了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