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闻言,走到冯妙蓁面前,弯腰将木盘置于她身前。
冯妙蓁摆摆手,忙道:“不可!小女子并未医好张老爷,岂可受此厚礼!张老爷快快收回去,这有违规矩!”
张老爷咳嗽两声,缓缓说道:“咳咳!冯神医,这银票,你便收了吧……这半年来替老夫疗养身子,实在是费心了……唉,都怪老夫不听冯神医的良言,不然何止沦落到如今的境地!”
张老爷哀叹半晌,紧闭双眼,幽幽地说道:“冯神医,这是老夫的一片心意,无论冯神医能否寻到医治之法,这银票老夫也是要给的……咳咳!”
见张老爷这副模样,冯妙蓁也不好拒绝,用细腻白皙的手轻轻收下这沓银票,瞧了瞧已心如死灰的张老爷,起身说道:“既然如此,那小女子就告辞了,张老爷放心,我一定尽力去寻医治之法!”
张老爷微合双目,干枯的手颤颤巍巍地抬起,挥了挥,示意鹅黄色袄裙姐姐出去,便又失力地放下。
“一张,两张,三张,四张……妙蓁姐,妙蓁姐,这可是足足八张银票呐,让我算算啊,一张一百两,八张……妙蓁姐,咱们这次赚大啦!”芸芸手里紧紧攥着那叠银票,翻来覆去的数了一遍又一遍,喜滋滋地直咯咯笑。
冯妙蓁娇哼一声,轻轻点了点芸芸光滑饱满的额头,嗔道:“小财迷……唉,收了张老爷这么多钱,总觉得心中过意不去……”
芸芸撇撇嘴,“有什么过意不去的,妙蓁姐早就多次提醒他,叫他少去那些烟柳之地,谁让他不听劝!染了脏病,这时候倒是在乎脸面了,也不及时去寻医问药,硬生生拖到现在,结果……哼!”
“芸芸,也不能这么说”,冯妙蓁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张老爷平日……他的为人还是不错的,时常施粥接济流落街头的流民,倒是可惜,偏偏生了这种爱好,时至今日,膝下也没有个一儿半女,瞧着也是怪可怜的……”
“那……妙蓁姐,张老爷还有得救吗?”芸芸睁着亮闪闪的大眼睛,好奇地问着姐姐。
冯妙蓁撅了撅红嘟嘟的小嘴,摇摇头肯定的说道:“病入膏肓,药石无医!这脏病本就极为难治,只能用药来缓解,而如今,张老爷的病已深入骨髓,只能……只能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