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京赶考”
“那五十两为何?”
“一路所需,学生算过,五十两足矣”
“若不中,在长安又设一局?”
说完,杨宸拿了取了手侧的黑子,落子太极之处。
“学生定然会中,因此,只需一局”这书生睁眼,见杨宸落子太极之处,微微一笑。便执白子,落于十一。
“兄台,若输了,可真有五十两?”杨宸也笑了,出自帝王家,这等隐居终南取宠博观之举,他心中最是不快。一边嚷着“不愿为一姓家奴,要为天下苍生”一边又想得帝王垂青,扶摇直上,叫人如何不看轻。
“学生,不曾输过”这眉清目秀,面容有些女相之人倒是回得淡然。
“此处?既已胜过,为何折留于此处?”
“学生随先生求学,游学四方,胜了先生,便可离京赴考”
杨宸被这人绕得有些云里雾里,下棋便是下棋,读书便是读书,两者如何可以混为一谈,一边说不曾输过,一边又是赢了自己才能赴京,那合计着就是赢了一次?
杨宸虽更喜横冲直撞的象棋,可对于手谈,也有自己的一番见底,偶尔陪徐知余手谈一次,不过从未胜过。倒是徐知余,总言观棋可识人,辨事,修心,得道。最近几次手谈,都夸赞杨宸心智与从前大有不同,少些许戾气,莽撞,可成大业。
杨宸便笑了“巧了,本公子也有一先生,总言这纵横的十九道可放天下之事,不过本公子不曾赢过”
这年轻书生倒是见杨宸言语示弱有些觉得好笑“公子言自己从未赢过,可这棋局之上皆是杀意,步步紧逼”
“若是就此打住,我只当与兄台切磋一番,五十两银子不要也可”杨宸心中本就觉得这桌棋局是惺惺作态之举,自然是要出手教训一番。故而十九道上,不过数十步,已露了杀机,占了上风。可赢了,又有何趣,五十两银子对这大宁的楚王,不过鸿毛。
“公子,可是以小生在此设局乃终南隐居的笑话?”
“莫非不是?”
“非也,愿意来此俗人聚集之处的贵人天下十不足一,见小生如此作态不恃强而凌弱者又十不足一,与小生对弈之人,数月,也就公子一人”这书生笑道,落子于九二。
一棋之别,却换了天地。杨宸只顾步步紧逼这书生示弱的场面,却不知被步步为营,忽视了初次该有的稳健之举。
“有趣,有趣”杨宸笑了,自己只是嘴上示弱,这人分明就是在棋局中示弱,诱他步步紧逼
“公子,五十两一局,可就此打住?”
“哦?”杨宸一边落子,一边伸手要李平安拿了五十两银票放在桌上。杨宸无论下何棋,落子之速总要比对手快上许多,对速战速决之道,颇有心得。以速显强,乱对家之心智,往往让对家昏招迭出,稳稳落个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