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这支领着一万骑军的是个年轻的将军,翻过拉雅山突袭百里,直接杀得那布达城人头滚滚,又追着逃跑的三教高僧在那雪域辗转千里,后来虽然大奉在西海被藏司的僧军偷袭烧了大营,死伤数万,精锐俱损,但这将军只带着一万骑,便又在西海和那秃驴兵干了一场,大获全胜,返京之时,武宗皇帝亲封了史书上第二个冠军侯,并从长安刻了出拉雅碑,放在那拉雅山口,让秃驴别想着染指我中州大地”
可杨泰当时听完,又问了一句,“还有谁知道之后的事?”
就在他们几位先帝的皇孙纷纷摇头之际,杨泰说道
“可一战便用去了这冠军侯的终身之运,回返长安不久便因病而逝,大奉也因这一战从此和藏司百年攻伐,最终国力尽丧,故而不可只想着如何取胜,也要细细想想如何一战定天下,试问若那冠军侯不曾在布达城杀尽藏司遗留之僧,可会有那藏司百年国恨皆难消?”
杨宸下马,走到了那出拉雅碑之前,这比人还高的巨碑,藏人不曾推去,是为了记一记这百年之耻,前奉立在此处,藏地便再未寻衅中州,未曾一次敢尽全力在如今大宁的抚西卫西海之前。
巨碑之后,皆是因昨日大雪而盖住的茫茫草地,如今眼中的广袤雪原。
“林将军,大宁有多少年不曾出此山口了?”
“启禀殿下,从大奉武宗建武六年,便未曾再有我汉人的铁骑出此山口”
林海在杨宸身后应道,数百年都不曾忘却的国耻,换来的是藏司在这丽关拉雅山的背侧重兵布防,大奉先遭内乱,又是在四边与诸国乱战百年,自然是无力再来一次千里奔袭,转战万里的壮举。
而杨宸的叔父,出兵藏地走的也是出抚西卫西海之侧,挺进千里,却也不曾打到布达城下。
世人已好奇百年,那年少的将军是如何领着一万骑军在藏地转战全力却不曾有一次迷于途中。
这满眼的茫茫雪原,四目之内全无一丝不同的极苦之地,少年的将军是如何连经十数战未尝一败,生生的在西海一侧逼死了藏司百年不出将原本大奉主军击溃的将星。
大奉的文人骚客皆以此冠军侯是堪比那大汉凿通西域的冠军侯,故而纷纷引用此碑中的记事。
“忆昔遥涉大川,护国用命。就敌若云,深雪没胫。西海苦寒,拉雅岭危。王师何惧,奇勋卓炳。卫乾元之来复,向兵戈之方坚。既登车而不顾,唯取义而望旋。拓四世之积威,振民志于百年”
望着眼前的《出拉雅碑记》,杨宸眼前的山谷中好似出现了那一万铁骑,冒着大雪,一路向西北刺去,杀得那藏地百年不敢望中原。
我中州三十年为一世,一战便定百年国威,那该是何等的荡气回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