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延残喘,不过半月之命了”唐横双手在马腿猛击一下,杨宸的坐骑竟然是侧躺到了地上。
杨宸与一众侍卫皆是一惊。
“敢问殿下,数月之内,此马可是行了数千里?”
“本王七月就藩自长安而来,十月领军平乱,便是冬猎,确有数千里了”
“再问殿下,可是常有日行数百里之举?”
杨宸想来自然是如此,横岭关接了旨意马不停蹄赶来阳明城,转战三处又是来回奔波数百里,刚逢大战又急着回阳明城看望青晓,途中虽有换马,但那已是此马力竭倒地之时。
“是”杨宸说完,走到了此马近处,如今此马倒地竟然连起身之力都不曾有了?那日云都山回返途中,换马之时,满身戾气,还想着杀了此马。怎能心中不有所愧?
“这马本是常马,就是因身形俊朗或许才送入宫里,殿下所行之事,损了马儿的本体,今日此马又伤了蹄骨,无药可医了,不过倒也难得,如此伤己,马儿却不曾在殿下之前留有余力,倒也是匹尽忠的好马”
唐横说完满脸悲戚,就像是寻常人家丧事的脸色,蹲在马首之处,轻抚马鬃,马儿才有了轻轻地嘶鸣之声。
杨宸却是一身冷汗和惭愧,今日示威在那迪庆寺外,若此马倒地,自己可就出了大丑;若是今日三进三出敌阵当中,此马稍有留力,自己又怎能全身而退。曾经因其力竭,还想着杀了此马解解心中的怒气。如何不得有愧。
“这马留在此处,有劳唐大人,好生照料些,随本王屡出战阵,救于危难,本王却不曾行人主之事,倒是真有些惭愧”
杨宸蹲身,也随那唐横一同扶此马鬃,嘶鸣之声更甚。
去疾忽然大喊一声“殿下,殿下,马儿流泪了!”
众人闻声纷纷看去,此马困卧于地,两眼之泪顺眼角而下。
“为本王负命而行,本王却连这抚马鬃的常事都不曾有过”杨宸念来,一阵悲怆。
“殿下不必如此,得殿下悲怆至此,比那终身囚于槽栏,骈死了却残生的马已算善终,为主而亡,本就是坐骑应尽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