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凉一脸严肃,对自己的幼女,从小便是疼爱多些,拧不过这丫头非要去习武,去练刀,去领军打仗,便像月鹄那般带到了身边。
可自己女儿的心思,他这做父亲的又怎么会不清楚。
见到月家人是如此的情形,那原本水东心怀鬼胎,想着等他日月凉死去,月家争位闹得不可开交之时,再借大宁之力恢复水东六部的心思瞬间跌到了冰点。
若真如月腾这个病秧子所言,大宁封了月凉做南诏郡王,大宁怎会再借兵?
故而脸色有些难看,各部男儿,何曾需要假惺惺的装过自己,就是败家,也不至于落入非死不可的境遇,一切照旧,才能安抚部众,如今,不过是用牛角喝了血酒认月凉为主,月凉死了,誓言自然也就没了违背之说。
“退下吧”月凉说完,诸人领命退下。
月凉所谋,既然要与大宁交好,揍一揍那轻狂的羌人,与之翻脸,大宁也安心些,又多一分胜算。故而只能嗜杀的月鹄去。可大宁的楚王从边关南下去宁关,坐视不理也不好,探探虚实的事交给月依去做便是,
月腾、月鹄、月依三人走出门外。
月鹄忽然问道:“大哥,那大宁的长安城真的离咱们有一万里吗?”
月腾笑了笑:“不止万里”
月鹄还顿了顿:“我还想着有朝一日,带着咱们族人,打到那长安去,阿爷总说那里有好高的楼,有比宁关还高的墙,有数不完的财宝,有吃不完的粮食”
从儿时,听到自己阿爷总是讲起中州的事,他便想着有一天可以带着族人离开这个总是下雨的地方,他的身体里,留着的便是月部儿郎尚武开拓的血液。
月腾笑了笑“想去长安?我去给爹说说便是”
月鹄倒是应得爽快:“好啊,我最远就去过宁关,我都觉得那城墙太高了”
月依这时坏笑道:“二哥,我看过,阳明城的城墙更高呢!”
“找打”
见着月鹄和月依在那里打闹,月腾笑得很欢。
自己的妹妹说过要帮他争大首领的位置,是要护着自己;自己的弟弟也说过,要做那大首领,护着自己。
“现在,该大哥护着你们了”
就是在这片中州士子视若蛮夷,尚未开化的土地上,家族争斗极少看到刀光剑影,可那饱读诗书尊崇儒教礼制的中州,皇位争储哪一次不是腥风血雨,血流成河。
就是在这片中州王朝视若豺狼,杀人如麻的南诏,相信阿斯纳女神会见证誓言,饮了牛角装的血酒,便要守着誓言终身,可那自诩天下之礼皆出中州的大地,钩心斗角,尔虞我诈层出不穷。誓言,在他们的眼里,好像就是一句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