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配?不是孽缘么?我是南诏的女儿,他是大宁的皇子,怎么当得起良配?”
年少时因为离经叛道,读中州书,穿中州衣,饮中州酒,娶中州女而丢了月牙部首领位置的月赫只是笑道:
“若不试试,怎么知道是孽缘?若是两人皆有心意,如何抵不了这俗世的言言语语,大宁的太祖皇帝,母亲就是北奴女子,如今的这位陛下,母亲不是大宁刚刚死去的那位太后,传说也是北奴的女子,大宁和北奴世代为敌,都能如此,如何是孽缘?何况,不是还有高丽和渤海的女子,做皇帝的妃子么?大宁的气象,绝不会因血脉而另眼相待,大宁的太祖皇帝说过几百年前那位太宗皇帝的话:自古贵中华贱夷狄,朕独一爱之。只有这样才是百年王朝的气象,你怕那些作甚?”
到底是多读过书的人,短短几句就打消了月依的困惑,还悄悄诈出了月依的心意,毕竟话到此处,月依都不曾否认自己有意于杨宸。
甚至在月依眼里,那一日的陷阱里,最好的便是自己死在杨宸怀中,若是如此,大宁贵为天朝不会亏待南诏,自己也不用再瞧见那些人心算计,伪善作态。
可杨宸,她不愿就那样也死在了横岭的山里,他眼里最好的杨宸,是领着千军万马的楚王殿下,是自己醉酒后,背着自己的楚王殿下,是生死逃亡之时,明明有机会独自遁去,也会骑着乌骓马撞翻数人,带上负伤无用的她的楚王殿下。
“我知道了,不过眼下,明日觐见大宁陛下才是最要紧的事 ,叔父心里可有谋划?”
“这你就不必担心了,明日跟在我身后便是”
“好”
两人又用完了晚膳,各自离去,离去之前,月赫还特意叮嘱了一番:
“明日不要再穿着中州女子的衣物,穿咱们月部儿女的苗装,银饰头甲我都一并带来了”
“好”
作为叔父的月赫,并未想到,那南疆月牙部的苗装银饰全然抵御不了这大宁北地的寒冷,心里谋划之事,也是不忍他日自己的侄女陷入家族争斗,所以他眼里,杨宸便是让月依离开月牙部后能有个最好归宿之人。
而月依,作为月牙部的女儿,心里想来,还是那个会提前想到自己是不是会受寒冷的男子更暖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