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杨智也觉得此中有对自己之疑,即位五年,国力刚刚恢复,才露治世景象,新政北上,北伐北奴,收复东台,一统江山,全太祖遗愿种种之事大可徐徐图之。
十年,二十年,可以做的事,为何都要在明年这个日后史书里不过一笔的“永文六年”来做。
“臣弟明白”跟在杨智身后的杨宸脑子里已经开始谋划起如今要做的事。大婚之前,要将白梦之父救出,要把楚王府里恶奴刁难的事回禀自己母后。有了安彬和楚王府里自己的侍卫来,这事,做起来也会顺畅些。
“七弟,你说,皇祖母奉安,父皇会让皇叔来观礼么?四弟前日在甘露殿外可是因为此事被父皇给撵出殿外了”
杨智忽然止步,望着东宫前殿的尊尊石兽。
“臣弟不敢妄议,只是臣弟在定南平定乱党之时见着了当年跟在皇叔身边的那个书生谋士?”
此事涉及杨泰,杨宸自然谨慎,但对于杨智,他并未想过瞒些什么,何况他同纳兰瑜所约之事,只是回京以后替自己皇叔说几句话。
“纳兰瑜?”杨智问道
“正是,净梵山下,纳兰瑜身份已经换成了僧人无藏,拿了皇祖母的信物,说是皇祖母要臣弟同殿下为皇叔说几句话,此皇祖母之遗愿,臣弟不敢不从,后来此人来了长安,臣弟原本以为,是来找殿下的”
听闻杨宸之语,杨智默然:“原来无藏是他啊,父皇说纳兰瑜有治国之才,一直寻觅此人,不会因为皇叔之事牵连他,可他却逃到佛门做起了高僧”
或是想来,那日姜筠儿喊到东宫为皇后凤体抱恙诵经祈福的大雷音寺客僧竟然是锦衣卫觅而不得的纳兰瑜有些可笑。
杨智转身对着杨宸笑道:“已经被你皇嫂请到东宫两次了,如今做得这客僧好不痛快,只是此事牵涉皇叔,你我谨慎些,我会找个时机向父皇面禀此事,若是有皇祖母信物,或许会事半功倍,你挑个日子,去会会他”
“臣弟明白”
“好了,备了你喜欢的渭水鱼,要的就是这刚刚出汤的鲜味,先饮上一番,不论他事了”
杨智在前面拉着杨宸,一如当年在宇文云宫中,兄弟俩偷偷去偷看青晓换衣之时。
他日天子,这般故事,也不知史书会如何写下这大宁王朝数代兄友弟恭,三让天子的事。
其一便是多年大宁史册中一篇后的《太宗实录》所写“楚王泰,世宗赐让皇帝之号,附葬太宗桥陵,以全太宗‘吾弟爱我,永卫朕宫’之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