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说,一面将宇文雪的手拉在了自己手中,跟了一句:“我不是拐弯抹角之人,按理说这本是他们兄弟之事,可你我来日同为妯娌,我便不吐不快,楚王乃是太子殿下的弟弟,同太子殿下相亲乃是我大宁之福,也是身处这帝王家中之幸,太子殿下不止一次同我说过,有朝一日要让楚王不止做那卫边的藩王,还要入朝帮着做事,为大宁百姓谋个善政,故而今日,不必多生其疑,若是东宫塞了两个幕臣,你也要明示楚王殿下,此乃太子深远之策,绝无疑他之心”
短短几句,宇文雪不仅为姜筠儿的直白而惊,也为自己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拙见而自惭,看惯了那史书里的兄弟相争,今日却知太子对自己弟弟有如此相亲之意。那姜筠儿口中的有朝一日,是个人都能明白是何等情形。封王入朝做事,为天子近臣,确实闻所未闻,震人心惊。
“臣女拙见不自知,还请娘娘恕罪”摇摇晃晃的马车内,宇文雪想要行礼请罪,立即便被姜筠儿给止住:“说开了便好,兄弟相亲,你我又怎能如此生疏?”
从此处而始,这大宁来日史书中的两位奇女子便消去了各自疑虑,上山途中一直聊得极为尽兴,不论朝政,只论闺房之谊。
入山半个时辰后,马车立定,高立来报:“娘娘,到了云霄观了”
姜筠儿和宇文雪便各自被搀扶着下了马车,走进这已经被里外围了三层的云霄观。观中有一自武当云游来此的神仙道人名唤三清,颇通经纬占卜之术,据传还能望气。
杨宸此时已经下马在这观前,早年只听闻这云霄观乃终南修道之最,今日一见却被惊了不小,不过几间道房挤在这狭隘之处,只有这真君像的云霄殿有那宗门之姿,还有便是这观外不远的几处巨石上有道人盘腿而坐,两目皆闭,仿佛如今这山上喧闹,与他们并无干系。
一道童过来给杨宸三人行了礼,
“师父采药去了,不知几位施主,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因为不曾告知这云霄观来访之人是大宁的太子妃,对这观主不在一事,也没有发作的理由,而且都信求访道观神仙,见与不见皆是缘分,强令行事,才是最下之策。
姜筠儿没顾着太子妃的架子,对眼前的道童问道:“那你可知,你师父所在何处?”
这年幼道童只是瞧着终南山满山的雪色和压低的云霭摇头:“云深,不知处”
杨宸本是不信这些鬼神之事,瞧着这道童这般又接着问道:“曾听闻这云霄观里来了位神仙道人,不知如今在何处?”
小道童又是摇头:“师叔今日同师父论卦,说是自己输了,已经下山,不知何时回返”
扑了空,姜筠儿也还是不恼,只是说道:“那烦请你,带我们去给真君封礼”
小道童领路带进,对身穿盔甲的杨宸,和今日把这云霄观围了三层的侍卫们全无惧意,举止有度,让杨宸对这瞧着年岁不过十岁的道童有些赞许。
在真君大像之前,姜筠儿和宇文雪两人跪下敬香封礼许愿。
杨宸只是站在这云霄殿外,闭目养神,其身背,正对真君。道童拿了两个袋子,皆是他师父所留,要他交与今日的两位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