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婵,这驿站本是供给来往传递军情的驿卒换马休憩之所,能有此物已经尽了心力,等到了定南卫,你就会知道,许多百姓人家能有一口粗粮便是不易,何况此物。咱们是为殿下分忧的,不是去享福的,今日之言以后不许当着殿下说起,否则,你就自己回长安城吧”
“娘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怕您委屈自己”
“我不委屈,既来之,则安之”
在门外恰好听到此言的杨宸,今日难得露了一笑,而那何能似乎瞧准了时机,跟了过来。随即说道:“殿下,微臣受人之托,有一物要交于殿下,还请殿下随小的移步”
杨宸一愣,这何能交东西给自己,为何还要遮遮掩掩,可还是由着何能领路,进了他这个驿丞的处事之所。
何能如此神秘,自然是委托之人,是一个如今不大适合提起的人。
“殿下,此剑是月姑娘所赠,说是长安一别,太过匆匆,未来得及报殿下救命之恩,就以此物做礼,赠予殿下,也愿殿下和娘娘千秋同岁”
杨宸接过此剑之时,看到了全然不同大宁锻剑的手段的扶柄,这剑他见过几次,是月依随身的一把短剑,用来抗衡不敌时的暗手。除了渝州城北,在北返路上几次落了下风都是因为此剑。找了几次借口让月依借来看看,没一次得手。
毕竟在南诏的月牙部,这女子随身的用的护身短剑,只能送给那些部落的勇士,或者心仪之人。
而杨宸连月依都打不过,自然谈不上什么什么勇士。若是后者,也说不大通,毕竟月依刚刚回到南诏,就受命去了南诏十二部离大宁最远的西面叶榆泽边营建王城。而且自己许诺,待大事既定,她也愿赴藏司,为王兄和十二部的生民,谋个无忧的出路。
既然不能为自己而活,那就为了他们口里的大义而活。
大宁横岭悬泉驿和叶榆泽白部也称洱海之地,所距上千里,却像是命运相似又纠葛不清的两人,如今像是如有灵犀,一同枯坐。
负责为南诏建立新王都打前站的月依,伴着叶榆泽的清风,在竹楼上的案上,当身穿铠甲,沾着水用指尖像画糖人那样,简单勾勒,一个轮廓又是清晰分明。
“因为害怕忘了怎么画,所以在心上,我画了千千万万遍”
热烈南诏的女儿,比从前的许多夜晚都要来得不同,不会像有些女子那样在他身边欲说还休,我见犹怜;也不会像另外一些女子那样在他身侧,对他言听计从,百依百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