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也反应过来不对味了:“对啊,这月鹄没有让大宁出手相救的道理,主动与大宁为敌,那刚刚封南诏郡王世代为大宁之臣的话岂不就是一句空话?他回去如何交差?”
洪海看完了这封所谓的木增亲书,尽管没读懂几个字,此时也掺和进来:“哎呀,依末将看,倒不如直接告诉月鹄,大宁是爹,儿子打儿子不能不管,差不得就得了,再不收手,咱就出手打屁股。这样不费一兵一卒,还能白送这木老头子一个人情怎么不好?”
谁料安彬一把将洪海推到了身后,经过刚刚杨宸的话,他就明白这信的真假或许在杨宸这里并没有那么重要,有个由头出关或许才真的重要。
但定南卫就这么点家底,真遭了别人的道,那就有倾覆之危,所以打算力劝免得那急匆匆的性子累及三军,南诏和羌部不是山匪乱党,不能不谨慎行事。
“殿下,若月鹄是要将木增的死嫁祸给殿下呢?再帮着羌部扶立新王与大宁作对,不与羌部结仇,又真的杀尽了羌部主力,还省去了自己的后顾之忧,这才是万全之策。木波不出兵来救已是失了人子本分,倒是只恐明知是月鹄之过,仍要与之沆瀣一气,为祸大宁!”
对安彬如此着急的震耳之言,杨宸只是哑然一笑:“那便听洪海的,有枣没枣,先打他三竿,不行再说?”
“可如今派谁去给月鹄传话,要他止兵?”李朝问了个好问题,问得在杨宸的注视之下,洪海原本退后的半步都又补了回来。
洪海不怕什么月鹄,怕的是,怎么给月鹄说清楚,大宁是爹,他南诏只是个儿子的事。毕竟字都不认识几个,要做能言善辩的事,还不如用锤子说话来得简单。
安彬对杨宸此时的安排松了口气,毕竟月鹄胆子再大,也不可能杀了来使吧。可却忘了,杨宸是什么人,一个在长安城都会逼北奴人先动手,让自己置身险地来赌上一把的人,用洪海来赌,在杨宸哪里又能算什么事?
又或者忘了杨宸,是一个有时候会心细如发的人,怎么此刻一纸所谓的木增亲笔手书,就轻易瞒过了?那羌部的木波在月鹄的扶立下真敢为祸大宁,那不就是送大宁一个师出有名?杨宸求而不得的事,月鹄就这么送上门来了,杨宸真的能不要?
理关的第一个月色下,离杨宸和月鹄的初次相逢,还有不到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