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宸不过是大概说起了那日在徐知余面前提过的话,这宇文雪却是想到了别处,扯着杨宸的衣领一角,言语极尽平静的问道:
“那殿下与臣妾大婚,是为了大宁,迫于无奈?”
“本王早都习惯了无奈”
“殿下无奈什么?”
听着杨宸的话,宇文雪竟然听到耳中还以为杨宸的确是因为迫于天子的赐婚,为了所谓的大宁朝局日后可能的安稳而与自己成婚。
“无奈着多听了好些日子的十面埋伏,无奈着和有的人就做成了夫妻,还愈发喜欢了”
“殿下不怕我将今夜的事,说与母后?”宇文雪嘴上没有理会杨宸的话,心里却是多了些暗流涌动。
“我既说与你,便不怕你去说些什么。只不过本王想说,这桩婚事,本王心甘情愿”
宇文雪也没有再多言,只是就那么伸手过来将杨宸抱得紧了一些。而杨宸两眼望着轻纱床帘。似乎在想,自己当初大婚之时,是否当真有那么多的无奈。
天子脚下,人人都有自己的无奈,比起被迫取代独孤家成为先帝一支近臣后来又因为齐王党势大,大有文臣武将皆从之势,又早早弃了,落得满门尽斩的下场,杨宸已经好了许多。比起那自以为大事可成,能取代赵家的周德,又何曾想过日后会因此落得和当初赵家一样的下场。
杨宸的父皇无奈做了自己皇叔的磨刀石,而被先帝寄予厚望的杨泰又因为无奈被迫让那位少年倾心之人做了自己的皇嫂,然后拼命的马踏四海,在一个个远离长安的沙场上舔着自己心头的伤口望向长安。
勋贵世家做从龙之臣得了泼天富贵,却在新帝登基以后成了天家施恩百姓布衣的筹码,一个个因为新政动摇根基。江南清流因得圣意在庙堂势重,却又因为大宁朝局需要的安稳,在今岁的新科取士中被白白的晾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