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是不是安安做错了?”
“安安没有错,安安给了姐姐一个解脱”
说话间,青晓再未能抑制住严重的泪水,不害怕远离,此刻害怕的是见到杨宸说些什么,说自己从一开始便骗了他,说自己其实是杨家生死之敌司马家的遗孤,说其实在杨家人的卧榻之处,司马家的阴魂不散已经整整十余年,又或者说,司马家的女儿差点嫁给了杨家的龙子龙孙做侧妃。
若是换作百年前的大奉,能有司马家的女儿嫁入这北地宁国府彰显天恩浩荡或许还是一桩美谈,可换到今日,谁敢能有如此念头。
“解脱是什么?”
“解脱就是再也不用伴着面具示人,再也不用为别人活着”
“那姐姐为何哭了?”
安安用稚嫩的手为青晓擦着眼泪,小孩子不懂花容失色是何,只让自己的手在青晓脸上摩挲着,让泪水将本就无心的梳妆打散。
“嗯,因为哭了,面具就没有了”
没有人想过,这几句话会在日后对如今站在青晓跟前名动天下的安安有何影响。但若干年的安安会在又一次回到南疆时,回忆到此时此刻,默默的说一句:
“其实姐姐的眼泪,也不是给自己”
这边慢慢的赶来,安彬知道今日王府里有极为重要的祭礼,故而有意放慢了速度,也顺便多给马车里的青晓一些时间去收拾自己。
对这位当初他眼中楚藩的第一位女主人,安彬谈不上有什么恶意,甚至于在她的面前还可以一并相待,而不必如在王妃跟前礼数不可废。他当然知晓大婚以后楚藩的上下都在猜测是否又是一场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帝王家事。
可从昨日杨宸的反应来看,其实比起从前,并未减过分毫。
另一头的王府当中,就藩一载之后,楚王殿下和王妃一道设祭,在王府当中斋戒沐浴,皆是一袭清净衣物。
由王府礼官领头,于王府里的祠堂为杨家先祖敬香诵经,中元节被先帝一纸圣诏提到了于初元守岁,上元观灯,中元祭祀的地位。在今日,大宁的朝廷百官要多一日休沐于家中祭祀先人,在今日,大宁的两京四卫十三道上都要有彻夜的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