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此,他一直盯着那伙人慢慢从草地沿着缓坡跑到了山顶方才作罢,再看看自己衣不蔽体,坐下没有马儿,只有这棵六岁就可以翻上来的树。拿出他阿爹出去以前送给他的那把小弯刀,又在树上刻了一个印记,今天是他的十一岁的生日,按羌部的规矩,他还有五年便能去军中给自己的阿爹报仇。
印记不远,有歪歪扭扭的三个字:“杀月鹄”,这是他听村里的先生说的,杀了大王和自己阿爹的人都是这个诏人的第一勇士。
“驭!”
杨宸在这处南面的山顶处草地里勒马停住,看着月依从自己后面缓缓跟来,凑近了嘴里振振有词:
“为什么要到这里来?马儿有多遭罪你不知道么?”
“本王的马没事啊”
月依学着杨宸一道翻身下马,将马牵到前头来,沿着山势悬崖北望,还可以望见东羌城的城头。
“这羌部是好地方”
“那是你没去过我的家乡”
“早晚会去的,凉都月牙寨,早有耳闻”
“等我回去,凉都就该搬到我娘亲的家乡,洱河之畔的新月都”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也无人敢上去打搅两人,却丝毫看不见昨夜的剑拔弩张和分个高下的急迫,就如故友那般。
只是此时的月依还不明白,杨宸的第一句话里有为大宁开疆扩土的雄心,当然,后面的话里或许也有。
“为何月牙寨要叫凉都?”
“因为我的父王啊,这是我们诏人的习惯,若是日后我王兄做了大王,就该改名叫腾都了”
“哦”
杨宸负手于身后,吹着山顶的清风,闭目畅想,月依也一并如此,不过还是对杨宸多说了一句:“若是你可以去,我带你去看我娘亲的家乡,那里的苍山洱海,是这世上最美的地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