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疾办事向来利落,领命之后也就转身而去,等到王府里只剩下如今的夫妻两人,宇文雪也就不必再遮掩:“臣妾听说殿下昨夜才和徐先生吵了一个架,怎么今日就想着派人去徐府里啊?”
“本王这是为了定南卫的脸面,总不能让那帮锦衣卫回了长安城嚼本王的舌根子说堂堂的巡守大人是这么一个境遇,那些言官不得说本王竟然欺辱封地主官,堂堂二品巡守,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更别说本王和徐先生还有师生之情”
宇文雪颇为自然的将手揽过杨宸,疑惑着问道:“徐先生在长安时就是这般深居简出,怎么就成了受难?”
“朝廷那帮人眼里,入为气场,出为排场,这才是官场,徐先生这么做事,朝廷里不会说他半分好,只会说他借此博名,你想啊,要是一个二品的封疆大吏这么深居简出,那些官阶远在他之下的却整日在长安城里流连忘返,穿锦绣华服,食珍馐美饕,住豪门奢府的人情何以堪,他们定会说,得‘天下就你徐知余’一个人是好官,一个人爱民如子,一个人是守了朝廷纲纪,我们都是衣冠禽兽”
“哈哈哈哈,臣妾觉着殿下这话听着怎么合适?”
“衣冠禽兽啊?”
“本王是在说朝廷里那帮吃着皇粮却在害我大宁朝的蛀虫好不好?”
宇文雪没有理会,只是揽着杨宸一道走进听云轩,还指着身上那件蟒袍说:“禽兽都绣在身上了,殿下敢说自己不是?”
“本王再等你猖狂几个时辰”
“为什么?”
“因为过几个时辰天就黑了,让你看看衣冠禽兽是什么?”
说着闺房之话的两人或许不曾注意今日,在冥冥当中,一切尘埃落定时,杨宸略显失意的今日,上天不自觉的馈赠了一份礼物给楚藩。
也就是从大宁朝永文七年的旦月十六日开始,这天底下可以望见紫色龙气的寥寥数人都注意到,在大宁朝南疆的那处王府,竟然和东宫的皇孙一样分走了长乐宫里暮气沉沉的九五之尊所散失的气运。